惑道:“求和?”
“正是!”景鲤颤抖伸出手去,将楚王手中长剑按下,交到一旁的内侍手中,转身回来劝道:“秦使带着厚礼财物,马不停蹄来到郢都,连卫兵都不曾多带两个,正是为了来跟王上解释,这攻打邓城的,可不是秦国的军队啊!”
楚王看着景鲤的脸,瞧着他也不像是在诓骗自己,抬手正了正衣襟,侧目看他,许久才说:“当真?”
景鲤深深一躬,“秦使就等在外头议事偏殿,正等着我王呢!王上若不信,且先去看看,左右这秦使在我郢都,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楚王长出一口气,攥着袖口,脚下还是一步步不动。景鲤又道:“不论如何,皆是我大楚占理,王上给他秦国一个机会解释,若是不喜欢,不满意,大可发兵联齐攻之,往外走两步,王上,不亏啊。”
听到这里,楚王也觉有理,既然有了台阶下,不如趁机从秦国手离挖点好处。内侍捧来配剑,楚王也顺势抬起双臂,由得内侍将长剑配在自己身侧,又抬手在腰带上顺了两顺,瞧着殿门,迈步向前,“走,去痛骂他秦国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张仪:我们是谁?!
卫淇:秦国纵横家!
张仪:我们的目标是?!
卫淇:诈楚!诈楚!诈楚!
楚国:……嘤嘤嘤?
第74章
楚王前脚刚刚迈进议事堂偏殿,便听见内里脚步声疾疾, 抬眼, 当即瞧见一个白衣玉冠的男子走到跟前,还未说一句话,当即撩起身前袍衫, 伏身跪地, 大喊道:“秦王之师卫淇, 教导王上无方, 特意代秦王来向楚王请罪了!”
秦楚邦交多年,哪里见过使者一来便跪地求饶的阵仗,开口不打笑脸人,这一下倒是将楚王也唬住了,一只脚还在殿外,只愣愣瞧着殿内恭恭敬敬以头抢地的卫淇,连动也不动一下了。
景鲤见状,当即上前, 将卫淇先扶起来, 道:“秦使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有话慢慢说也不迟。”
卫淇倒好, 硬是赖在地上,只怎么拉也不肯起来,只喊着楚王。刚喊了两声,楚王似乎也不好意思,拧了拧眉头, 走上前去将卫淇拉起来,道:“秦使请起。”说着,伸手引向屋内,道:“秦使请。”
卫淇嘿嘿笑了两声,抬手擦擦眼角泪水,倒是还恭恭敬敬地先等楚王进去,方才抬脚跟了进去。
一室之内,两方都在木案之后落座。卫淇先挥手,身后侍从当即奉上一个大木匣,恭恭敬敬地放到楚王身前。楚王抬眼绕着那木匣看了两转,垂下眼眸,清了清嗓子,却先问道:“不谷拥立秦王即立,这才还不到三年,秦王便要来打楚国了?秦国太后,难道没有什么说法?”
卫淇拱手又是朝楚王一躬,“楚王错过小国了!小君自即立以来,没有一日不感念楚王拥立的恩情,这将惠文后与武后逐出秦国,也是小国太后为了报答楚国,为楚国着想啊,怎么会做出有害两国交好的事情呢?”
楚王冷冷一哼,“那这邓城,还是自己长了腿,跑到你秦军里头去了?”
“哎!楚王,这邓城,还真的就是楚人非要塞给小君的啊!”卫淇拧着眉头,还当真就是一副不得已的模样,叫楚王看着心中冒火,一拍身前木案,当即坐直了身子。
一旁的景鲤急了,连忙劝和,“哎呀,我说秦使!好好说话,说清楚啊!”
“是外臣的不是,是外臣的不是!”卫淇抱歉一笑,抬眼看向楚王,道:“楚王可知,这攻打邓城的军队是什么人,带兵攻城的,又是谁呢?”
“是谁?”
卫淇双手按在膝头,眯着眼睛笑道:“正是楚人啊!”
“荒唐!”楚王大怒,抬手就将案上的木匣挥倒在地,“荒唐之极!楚人怎么会攻打楚地?楚人出兵?我怎么不知!”
卫淇拱手讨饶,“攻打邓城的,原是巴人,小国吞并巴蜀时,这些人逃进了楚国,所以说是楚人。带兵攻城的,更是实打实的楚人,正是小国太后的胞弟,楚人楚戎。”卫淇见楚王一脸疑惑,忙不迭又说,“王上若不信,大可问景令尹,这攻城的兵马,是不是穿着巴楚的皮甲?是不是对楚国地势一清二楚?小国无能,可玩玩做不到这些啊!”
楚王偏头看向景鲤,后者果真点点头,凑过来低声耳语道:“确实是楚戎带的兵,攻城之后带兵沿着商於入秦,这才被误以为是秦兵。早先的消息乃是屈氏送来的,屈氏嘛,王上也知道,看秦国不顺眼,难得有个理由打仗了,不用,也说不过去了。”
听了这话,一时从有理变得理亏,楚王面色也一瞬铁黑,抿唇喘息着不说话。
卫淇瞧了楚王一眼,笑道:“小国也料到,或许是这些巴人在楚国过得不好,才想打了楚国投奔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