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他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我倒不知道你与他还有交集。”
“见了两三面便没头没脑黏上来,什么糯米糕子麦芽糖。”赵荧斜眼看那内侍,“我明白。他要在秦国立足,等着娶一位秦夫人,我可不想做他的垫脚石。你别说了,我先走了。”说完,赵荧放开蒋泊宁的手,转身朝太医署走去。
魏冉派来的内侍朝蒋泊宁躬身,跟着赵荧往远走去。蒋泊宁只瞧着那一前一后走远,撅着嘴叹了口气,转身走上宫中复道,往前头客殿走去。
临近午间,冬日里难得暖阳,叫整座秦王宫都带上些懒意。客殿中向来人少,蒋泊宁不喜欢太多婢女在身边,唐姑果年岁大了身体不好,身边也只有墨家弟子出入,从朝至暮,向来少有什么声响。可蒋泊宁回到客殿前头,还未进院门,却听见前头正殿隐隐有人声传来,正疑惑着走进去,抬眼便瞧见两个眼熟的婢女,不是旁人,正正是白府的。
那两人站在廊下,见蒋泊宁来,也是没笑颜开地迎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在这里。”还没等白府的婢女回答,蒋泊宁抬头往正殿内一瞧,正好瞧见堂上唐姑果坐在上首木案后头,旁边那张木案坐着的妇人,笑意盈盈,不是白老夫人还能是谁?
蒋泊宁抬脚就要进去,却被白府的婢女当即拉住,“宁姑娘先别进去,老夫人带着媒人在里头……”蒋泊宁一听,当下便明白是白起干的,心中大喊一句这还了得,立马将婢女推开,三两步走进殿中。
白老夫人没想到蒋泊宁回来,先是一愣,接着倒是同身边坐着的媒人一同笑起来,抬手朝蒋泊宁挥挥手,要将她唤到身前来。殿内婢女正要上前替蒋泊宁脱去身上斗篷,却被蒋泊宁摆摆手拒绝了。
白老夫人瞧着,倒是有些疑惑,皱起眉头问:“可是还要出门吗?”
蒋泊宁缓步走过去,只朝白老夫人福了福身,笑道:“偏院里头有新做的饴糖糕,是泊宁上回同老夫人说过的那个,难得老夫人来做客,可愿意去尝一尝?”
白老夫人面上笑意顿时凝住,旁边媒人嘴角也是一僵,旋即放下手中茶碗,笑着打了两句哈哈,“巧了真是,正说着宁姑娘呢。都说宁姑娘性子洒脱不输男儿,却也少不了害羞的时候不是?这……”
媒人正要继续往下说,却见白老夫人抬手一止住她的话,轻叹了一口气,抬眼瞧向蒋泊宁,对身侧媒人说道,“劳您在这儿等我一等。”说罢,扶着身边婢女就站起身来。
媒人一愣,虽是面上颜色难看,却也只忍住了苦笑两声,瞧上首坐着的唐姑果没半分驳斥管教蒋泊宁的意思,只觉得自己两头不讨好,捞起木勺自己给自己添了半勺热茶,一声不吭。
蒋泊宁躬身,从婢女手中接过白老夫人的皮裘,正要走上去为她披上,没成想白老夫人却一扬起手,自己取过来系好,抬脚便朝外头走去。一时殿中寂静,蒋泊宁瞧着白老夫人的背影,也没出声,朝上首的唐姑果一拱手,转身追着白老夫人的脚步走了出去。
前头婢女领路,蒋泊宁只跟在白老夫人后头,心中又是担忧白老夫人生气,又是怨白起乱来,只一个七上八下。
入了偏院殿内,白老夫人身上斗篷也懒得脱,见蒋泊宁跟了进来,转身瞧她一眼,便开口道:“我晓得是起儿独独喜欢你一个,你也是个实心肠的不拖泥带水,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我也没有什么好怨……”
话没说完,蒋泊宁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斗篷铺地,广袖扬起,额头贴紧手背。白老夫人一惊,正要弯腰去扶,却听见蒋泊宁声音哑哑,似是隐忍许久才发出来一样,“求老夫人莫怪,泊宁和白起,虽无婚约,可却……”
蒋泊宁话还没说完,白老夫人只颤抖双手,连忙扶住她双臂让她直起腰来说话。蒋泊宁只瞧白老夫人嘴唇微张,眼中尽是狂喜,开口,连声音都带着颤,“你,你说的,可是,可是真的?”
蒋泊宁喉头滚动,脸颊腾地爆红,正要低下头去,却又听见白老夫人声音中带着重重质疑,“不,不是那小子对你用强逼婚吧?”
蒋泊宁猛地抬头,只将头摇成拨浪鼓,握着白老夫人双臂哭笑不得,“不是的,不是的,这是哪儿跟哪儿?他不会那样做。”
逼婚?他倒还真逼过。
蒋泊宁抿唇瞧向白老夫人双眼,只郑重说道:“我心里也是有他的。”
白老夫人一瞬喜极而泣,将蒋泊宁从地上扶起来搂紧怀中,口中不住念叨,“祖宗在上,起儿的婚事终于有好着落了!”刚念叨两遍,白老夫人才有些醒转过来,擦擦眼角,握住蒋泊宁双手问道:“这既然你们俩都是喜欢彼此的,起儿也叫我带着媒人来提亲,你这是做什么?”
蒋泊宁想了想,还是扶着白老夫人到一旁坐下,细细解释起来,“这桩婚事原是王上要赐婚的,想着讨伐魏国在即,不如等到白起回来再下旨。是白起心急了,原先太后有意要将我指给别人,本来我和他还在郿县,宫里匆匆来人传令召我们进宫,他以为是其中又有了什么变故,劳累老夫人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