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却实际上连我们这西戎都不如!”
此话一出,赵魏韩燕齐五国当即变色,个个拍案大怒,直指义渠王。
芈后笑意醉人,垂眸道:“噢?这倒有意思,义渠君请细细说来。”
义渠王道:“草原上羊羔都知道跪ru,孝顺自己的母亲。你们中原那个什么孔子,不也是说要尊重父母吗?如今秦王即立了,不尊生养自己的母亲为后,尊谁?”义渠王侧身,双手大张,踱步到魏国使臣身前,笑道:“尊你吗?”
魏使腾地站起身来,怒发冲冠,破口大骂道:“你这戎狄人!懂什么中原礼法?父死娶母,兄死夺嫂,还敢来逞论知道礼法?!”
那义渠王笑意盈盈,只叫魏使气得目眦欲裂,拱手朝秦王稷道:“秦王!这样悖逆礼法之人,怎可与我等中原使臣共处一殿!敢请秦王将其驱逐出去!”
“魏使此言差矣!”
魏国使节一听,循声朝大殿一角看过去,只见一人身着白衣,发束玉冠,朗笑从后走出来,疑惑道:“你是何人?”
卫淇朝魏使拱手一躬,道:“秦国客卿卫淇,来教魏使礼法了!”
一旁的义渠王噗地笑出来,叫魏使一张脸更是红,可在这秦国的大殿上,对着秦国的客卿,却只能将胸中的怒火一压再压。
卫淇直起身来,笑道:“君子,自当有胸中气度,当包容天下,此乃礼。魏国身处中原,又是从晋国而出,却为何开口闭口就是‘驱逐’,‘驱逐’的,如此,失了气度!想昔日齐国以君子之心容纳东夷,才有今日齐国疆土,楚国本非周国的子民,如今也遵循礼法,与各国共处。百十年前,孔子还不肯入秦国,直说秦国是蛮夷,可如今六国使节不也齐聚秦国的朝堂,六国能才不也在秦国大展拳脚吗?此乃魏使之错一也!”
卫淇笑意盈盈,朝上首秦王稷一拱手,道:“方才魏使说如今芈后主政,秦国朝堂之上楚人肆虐,我以为不然。将军司马错不是楚人吧,左丞相甘茂不是楚人吧,右丞相樗里疾不是楚人吧!魏使怎么说秦国朝堂尽是楚人呢?往前数过去,商鞅是魏人,张仪是魏人,要我说,魏人反倒还站了上风呢!且如今秦王也并非不尊嫡母啊,惠文后居东侧上位,一应器具都要比芈后优越,这惠文后都还不曾发牢sao,魏使太着急了些吧!”
“你……”魏使句句被驳斥,一时竟只能指着卫淇,一个字说不出来。
“好啦!”惠文后拂动衣袖,凉凉瞧了一眼那魏国使节,“今日是我秦王即立,各位使节来贺,是幸事,何苦红脸白脸争做一团?秦国之土,凡是有识之士皆可容纳,不论国别。赵国护送我王归国,又送来能才,是我秦国之幸。稷儿,依本后看,先拜楼缓先生为客卿,如何?”
芈后猛地抬眼瞧向惠文后,只握紧了凭几扶手,并没说话。
秦王稷思忖片刻,向惠文后略一颔首,对着殿中朗声道:“拜楼缓先生为客卿,赐座。”
楼缓朝上首秦王躬身一拜,高声喊道:“臣楼缓,谢秦王。”
惠文后见楼缓落座,对殿中使臣道:“请各位都落座吧。”
主人发了话,纵使各国使节再不服气,也只能拂袖转身,回到席间坐下。殿下歌姬舞姬次第上前,乐声响起。一片飘渺乐声之中,义渠王背过手去,信步往自己那张木案走去,方才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侧身回头,往上首望过去,正对上芈后那双半垂的狐狸眼,唇角微动,隐隐含笑,又恋恋不舍看了两眼,才往回过去。
秦王宫大殿之内,乐声起伏,终究渐渐消散,宴席散去,各国使节拜别秦王,走出秦王宫,登上本国的车马,陆续往咸阳城外开去。卫淇本是随着文武百官往秦王宫外去,还未下秦王宫殿外黑石阶梯,却有内侍绕路走出来,寻到他身侧。
内侍恭敬朝卫淇一躬,低声道:“卫先生,芈后与王上有请。”
卫淇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早已料到,朝内侍略一拱手,随着内侍往秦王宫后走去,经过秦王宫座座复道,一路往芈后所居的甘泉殿走去。
一入殿内,卫淇就看见芈后与秦王稷一同坐在上首,一见卫淇来了,芈后面上笑意更满,道:“卫卿来了。不愧是鬼谷子高徒,若是你师兄张仪仍在秦国,定可与见你两人同台较量呀!”
秦王稷站起身来,对卫淇拱手一躬,恭敬如若少时,“老师。”
卫淇心中一暖,亦深深躬身回礼,“王上。”
芈后伸手遥遥引向殿中木案,笑道:“卫卿请坐。”
这厢卫淇方才向上首芈后道谢,直起身来走到木案后头坐下,那边甘泉殿外的侍女便引着蒋泊宁徐徐走入殿中。
芈后见了蒋泊宁,唇角微动,偏头看向秦王稷,笑道:“怎么泊宁丫头也来了?”
秦王稷眼神坦荡,丝毫不觉芈后面上的尴尬,道:“出了正殿之后,稷儿便让人去客殿将宁姑请了过来,母亲觉得有何不妥吗?”
芈后面上微笑淡淡,只摇了摇头,抬手让婢女为泊宁备了座位让他坐下。
秦王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