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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谁看呢?哦对,给华氏。
宋珮心中真是五味纷杂,他不喜宋澜这么多年,却从没想过,如今只有这么一个能用的儿子在身边。
可是现在,除了这个儿子,还能怎么办呢?
宋珮即使再不想承认,也得为自己身后事做打算了。
他“呃呃”两声,看向大太监,大太监毕竟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便擦了擦眼泪,按动柜子处一个开关,拿出一个盒子。
大太监说:“王爷,这是陛下在前天写的旨意。”
宋珮“呃”了声,表示确实如此。
宋澜伸手接了过来。
大太监退下之后,其余重臣纷纷看向了宋澜,这些重臣多数已认定宋澜,有的是在江南盐商案,有的是在中佑一战,更甚者,西疆长陂一战时就已经摒弃太子了。
他们此时,就好像等着说“恭喜王爷”四个字。
宋澜打开盒子,从中取出圣旨,粗略看完一遍,递给了下一个臣子,那人看完,脸上很是惊讶,便又递给下一个人。
景焕直觉奇怪,等拿过圣旨,才知道,原来圣旨上写的是立十七皇子为新帝,其余重臣辅佐,却一句没提宋澜。
十七皇子又是何人?
几个大臣对了对眼神——
是不是六岁那位?
好像是。
弄明白后,大臣们都万分不解,放着现成的齐王不要,难道要重新培养一任君王?就要劝谏,可是他们一说这事,宋珮便大声“呃”,好似怒不可遏,不容他们再说似的。
圣旨又传到了宋澜手里,他没什么所谓似的,把圣旨卷巴卷巴放到了锦盒里。
他不理大臣的目光,只道:“父皇英明。”
大臣们跟着说:“陛下圣明。”
宋珮“呃”了声,却什么都动不了——不是这样的!他下的旨意不是这样的!他明明准备的是让宋澜继承大统!
是谁换了他的旨意?难不成,是十七皇子在他身边安插了人,趁他中风,然后把他的旨意换了?
但此时没人再留意他的反应。
大臣们商量着怎么把旨意昭告天下,又想一致把宋澜推上摄政王的位置,却被宋澜以北境事务繁重为由推了。
况且宋澜神色冷冰冰的,愣是没人敢继续劝。
最后只道罢了,还暗自心底里揣测齐王是否也是不满此结果,才脸色不好。
最气的该是景焕,回到轿子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爷们,差点气哭,只觉皇帝实在儿戏。
而这一切,只有宋澜知道是怎么回事。
殿内只剩下宋澜、宋珮,此时宋珮已经没力气生气了,瘫在床上,连发一声都懒得了。
却在这时候,宋澜缓缓问:“知道旨意是谁换的么?”
宋珮眼中猛地震动,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澜,他心中猜来猜去,竟从没猜到是宋澜!为什么?他不是要把这个位置传给他了吗?这个位置,是多少人想要的啊!
宋澜垂眼看宋珮。
五十多岁的年纪了,本来还Jing神奕奕,这一段时间下来,他也消瘦了,更甚中风了。
或许是报应。
他淡淡地移开眼睛,没有解释宋珮的疑惑,只说:“你这一生昏聩无能,听尽谗言,却唯独做对了一件事。”
听着前半部分,宋珮“呃”了声,他想说他也明白自己没给大楚带来什么丰功伟绩,但不至于什么利民的事都没做,却也被后面那句吸引了注意力,不由疑惑地看向宋澜。
宋澜说:“那就是将华氏许配给我。”
宋珮一口气喘不过来。
“中风不好治,父皇保重身子。”宋澜最后说了这句,便转身离开,不再看这个被他称作父皇的人。
他生下来还没记事时,母亲逝世,后父亲不喜,兄弟间感情差,少年时期在北境,曾以为北境便是他人生的全部,便是战死战场,也是了无牵挂。
是的,以前,他觉得没什么好牵挂的。
现在才发现,原来只是还没遇到。
一旦遇到了,他宁可不要天下,只愿与她携手到老。
他一下轿子,见于管家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便问:“王妃今日又吃了多少个青梅?”
于管家道:“七个。”
他微微皱眉,又多吃了,看来,还是叫太医来看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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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腹中孩子九个月多,整个齐王府严阵以待,王妃也许久没处理事务,只安心养胎,不久后,王妃临产。
所有人都很紧张,连一向冷情的王爷,也背着手,在院中踱步,时不时看着天色皱眉。
好在一切顺遂,母子平安。
稳婆抱着孩子要同王爷邀功时,只看王爷越过孩子,直接跑到王妃跟前,眼中隐藏着点点急切。
华云晏脸色苍白,嘴唇也没半点血色,她知道生孩子难,却不知道这么难,好像半条命都划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