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恢复得快。但霍言出院后胃口并没有见长,每顿饭仍然只吃小半碗,白天也没什么心思出门,几乎都泡在画室里,连天台都不去了。
她有心想让俞明烨去哄哄霍言,却发现俞明烨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每天陪着霍言呆在画室里,只要霍言想画,他就静静坐在一旁当模特,一句话也不多说,好似一座安静而英俊的雕塑。
这两人之间仿佛比从前多了一层生人勿近的默契,某种程度上应当也算是件好事。
霍言第一次把自己藏起来的速写本拿给俞明烨看,是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他缩在画室的懒人沙发里,有点不太情愿,但还是把自己的私藏分享给了模特本人。俞明烨倚着墙站在他身后,伸手接过那本画得满满当当的速写本,就着大敞的阳台门外洒进来的阳光,欣赏了一下这么长时间以来霍言笔下自己的变化。
他发现了,霍言似乎对他的眼睛情有独钟,有些随笔画得相当潦草,部分位置寥寥数笔涂黑就带过了,但几乎每一张的画面里都有眼睛。
眼神可能不一样,或平静或带笑,偶尔也有带点怒意的眼神,但连俞明烨这样的外行人都能看出来,画出它们的人是带着感情下笔的。
他低下头去看霍言,却只看见霍言头顶的发旋,既没办法眼神交流也没办法看对方脸上是什么表情。无声沟通无果,最后俞明烨只好主动开口问:“为什么一直藏着不让我看?”
霍言仍然低着头画新的随笔,头也不抬地说:“万一被你收走了怎么办?”
俞明烨以眼神表达自己的疑问,可惜霍言看不见,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可能没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补充道:“我是想要把它当作分手后的纪念品留下的。”
以他们当时的状态,真要分手了,霍言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而他和俞明烨连合影都几乎没有,他想要睹物思人也只能靠自己的这些画了。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愿意把速写本拿出来,意思相当明显,俞明烨也不需要再问了。他慢慢地把本子里的每一页都翻过一遍,到最后一页时,画面突然一改先前的黑白,出现了堪称瑰丽的色彩。
不再只有铅笔留下的黑色痕迹,这一页里用了油画棒涂抹颜色,而且罕见地没有画俞明烨的脸,只有一个背影站在广阔的天幕下,身前是蓝紫和红金的交汇,仿佛黄昏还没来得及过去,已经过渡到了第二天的黎明。
“这张是画的照片。”霍言说。
俞明烨点点头:“我知道。”
他确实知道霍言画的是哪一张照片,有次他硬拉着对方陪他工作,霍言觉得无聊,拿了他的平板电脑去玩游戏,当时桌面背景就是被画出来的那张照片。俞明烨在国外念书时经常四处旅行,他没有旅伴,也不爱给自己拍照,因此留下来的多是风景照,这一张也不例外,原件是没有背影的,霍言画的时候却把他也加了进去。
“想看吗?”俞明烨问他,“过段时间带你去吧。”
那张照片是在北欧靠近极圈的地方拍的白夜,当时天气很冷,他租了车开出很远,最后在一个无人的峡谷尽头拍了几张照片,独自坐了一会儿就驾车返回。当时他认为自己欣赏这样的景色就足够了,照片只是锦上添花,但如今多了一个同样喜欢它的人,俞明烨觉得,带霍言再去一次也不错。
“好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