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夜里翩翩欲飞。
而那张脸,在屋中烛火的照映下,越发显得俊美异常。
萧知看着看着就怔住了。
倒不是因为这张脸,而是因为陆重渊身上的气质,以前冷冰冰的一个人,就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就连身上的气质也跟天山上的雪莲一样冷。
如今呢?
如今的陆重渊虽然还是沉默寡言,还是不太喜欢说话,但他的气质却温和了许多,就像是 他已经不再对这个世道充满恨意。
开始放下过去的一切。
手中的官帽随手递给如意,察觉到萧知怔怔的目光,陆重渊那张犹如冰雕般的脸露了个笑,走过去,柔声问道,“在看什么?” 从她手里捞过书,看了一眼书名,挑了下眉,笑道:“你往日不是最不喜欢看这些,总说晦涩难懂。”
萧知现下也回过神了,闻言也跟着笑,“我是不喜欢,但李大夫说了,孕期看的书也会影响到腹中胎儿,我总不能因着自己的喜好便整日看那些话本。”
“若是个姑娘也就罢了,若是个小子,也不知该是什么样的性。”
陆重渊闻言倒也没再说,只把手里的书随意一扣,扔到一旁,揽着她说道,“你也不必总听李大夫说什么,这书难懂,你看着也无聊,没得熬坏你的眼。”
“若你真想听,等我下朝的时候便同你说些我往日看过的东西,大江南北、西河落日。”
“那些当地的风俗美景、人文风化,倒是可以和孩子说说” 他说话的时候,宽大的手掌握着她的,一道覆在小腹上,卸去在外时的冷漠冰霜,如今的陆重渊眉目温和,说出来的话也十分温柔。
“不拘是儿是女,我们的孩子都应该是心胸开阔之辈。”
他头一次做父亲。
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孩子最好的。
但他会尽全力教养他们的孩子,他跟阿萝的孩子不必是人人称赞的英雄,但他应该阳光、温和,对这个世界充满爱意,拥有开阔的眼界和心胸。
就如他的母亲。
而不是像他一样,自小便活在一堆算计之中。
如意已经领着人上完晚膳,同他们说了一声便告退了,陆重渊刚想牵着萧知的手过去用晚膳,就被人拉住了。
“怎么了?”
他站在软榻边,回头笑问道。
“五爷” 萧知抿着唇,仰头看了陆重渊有一会才开口,“今日陆家遣人过来传了个消息。”
一听这话,陆重渊就皱了眉,声音也跟着冷了一些,“他们来做什么?日后陆家遣人过来,你不必见,他们若真有话要说,便让他们来找我。”
“母亲她”
萧知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她快不行了,遣人过来传话是希望能见我们最后一面。”
突然的寂静。
在她说完之后,除了外头晚风轻拍窗棂,整个屋子安安静静的,却是一点声音都没了,不知过了多久,陆重渊才开口说道:“知道了,用膳吧。”
也没说去还是不去。
萧知却看懂了他刚才那一刹那的失神,握着他的手,又说道:“五爷,明日,我跟你去一趟吧。”
见他卷翘的睫毛微颤,她又放柔了嗓音,跟一片羽毛似的,轻轻说道:“您对她还有恨,即便这辈子都不原谅她也没事,但不要给自己留有遗憾”
“去看一看她,听听她要说什么,我和孩子都陪着您,我们一起去,好吗?”
陆重渊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应道:“ 好。”
***
等到翌日。
马车停在陆家门前。
以往门庭若市的长兴侯府再几经变迁之后,终于也消沉了下去,这座盛极一时的宅子如今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如同里头那位即将逝世的老人一般 再也不复以往千秋鼎盛的模样了。
门口小厮见他们过来,一边去里头通传,一边迎了过来,恭恭敬敬行完礼,便侯在一旁喊他们,“五爷,夫人。”
“五爷。”
萧知握了下陆重渊的手,同他说,“我们下去吧。”
陆重渊点点头,没说话。
宅子里的仆妇、小厮估计减了大半,明明是大好春日,整座府邸却冷冷清清的,仿佛还在冬日一般,平儿早在得到消息后就出来了,这会瞧见他们又快走几步,“五爷,夫人。”
陆重渊没吱声。
萧知便问了一句,“母亲怎么样?”
平儿忙答道:“老夫人知道你们过来,气色倒是好了许多,这会正在里屋躺着,二夫人在跟前伺候” 她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让开身子请他们往里头走。
等走到正院,又请人通传了一声。
没多久。
王氏便出来了。
以前喜好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