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晞刚刚在病房里说的话不断在单白的脑中回响,字字戳心。
她两眼无神,浑浑噩噩的下楼梯,不知不觉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病房。
剧组对她还不错, 给她订的病房是单人间,这里除了她以外,没有别人。
单白把门关上,然后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清秀的面容了无生气。
原来,时晞和淼淼一样,从头到尾, 都是被迫留在她身边的。
一开始,他说喜欢她, 是为了接近她。
现在,他说喜欢她, 是为了补偿她。
单白睁着漆黑麻木的眼睛,直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表情空洞得吓人,蓦地, 她惨笑一声,手背遮住眼,双肩颤抖着, 泪水从指缝中流过。
真被淼淼说中了,她是没用的废物,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是养在鸟笼里的金丝雀,不会有人真心对她,更不会有人真正需要她,他们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被迫绑在她身边,陪她玩过家家酒,她以为他们很幸福,可到头来,幸福的只有她一个。
爸爸妈妈是这样。
淼淼是这样。
时晞,也是这样。
可笑,太可笑了。
一个个的,为了哄她开心,真是煞费苦心。
单白笑得喘不过气,喉咙却被眼泪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和时晞摊牌,放过他,让他去追求自己的真爱?
然后看着他和别的女生卿卿我我,携手共度后半生?
她做得到吗?
单白扪心自问,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凉薄讽刺,原来,最可笑的,不是他赔上自己,给她造了一个梦,而是她知道了真相,却仍旧不愿从这个梦里醒来。
即使是假的也好,即使他不是真心的也好,她也想将他留在身边,永远和他在一起。
淼淼说得没错,她骨子里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又极度虚伪的人,活该所有人都离她而去。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小白,小白,你在里面吗?”
是徐文倩。
瘫在床上的单白动了动,拿袖子擦掉眼泪,翻身下床,打开门,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李豫生站在门口,歪着头,眼含笑意的看着她,他穿着白色的修身衬衣,解开了前两颗扣子,白皙的锁骨清晰可见,禁欲又性感。
单白愣愣看着他,大脑卡机了半秒,脱口问道:“觞月,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你啊!”
徐文倩从他身后探出头,笑嘻嘻道,目光暧昧的在两人身上转了个圈。
“我把你雪山遇难的事告诉他了,他听后担心得不得了,连夜坐飞机赶过来,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你别闹了。”
李豫生好笑的把她的头按回去,认认真真的将单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势,心里才舒了口气,然后侧头,微笑着问徐文倩:“你怎么还不走?”
“哈?”徐文倩一脸蒙逼。
“你带我来的路上不是说,你们剧组晚上有很多夜戏要拍,你要提前回去准备吗?”
“啊?哦,对对对,我差点给忘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俩慢慢聊啊。”
徐文倩拍脑门,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讪讪笑道,然后转身就走,边走边在心里腹诽,果然是新娘进了房,媒人扔过墙。
“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李豫生见单白傻傻盯着自己不说话,忍俊不禁道。
“啊,抱歉,快请进,这里是病房,没什么能招待你的,不好意思啊。”单白连忙让开身子,窘迫的挠了挠头。
“怎么会?”李豫生失笑摇头,阻止她去给他搬凳子的动作,“你才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赶快回床上休息吧,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好吧。”单白点头,也没跟他客气,乖乖爬上床。
李豫生随便拉了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严肃的问她身体情况,“你身体怎么样?真的没受伤吗?”
“放心吧。”单白笑,“我没受什么伤,时晞他……保护了我。”
“那时晞呢?他情况怎么样?”
“伤得挺严重的,不过做了手术,听说现在已经醒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单白摇头道。
“你没去看他?”李豫生挑眉,有些意外。
“我去了。”单白苦笑,垂下眼睛道:“不过他的经纪人不让我见他,大概是怕我影响他休息吧。”
“难怪。”
“什么?”
“难怪你眼睛这么红。”李豫生淡淡一笑,“是因为没见到他吧?”
单白一怔,摸了摸眼睛,有这么明显吗?
“是啊,他舍命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