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道:“抱歉,我个人比较喜欢苦味重的,给方才那位女士吧,她往反方向走了。”
意料之外的回答,钟愿倏地呆住,轻轻地“啊”了一声,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再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向他点头示意,绕过人离开了。
临时准备的,俗套的加个微信之类的话没了出口的机会,半晌过去,钟愿深深地叹了声气,往回走去。
这回倒好,不用回到室内,现下的无可奈何已经由内而外地漫了满身的凉意。
店里,杜思思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见钟愿回来了,正想问,却堪堪在看到他手上那袋原封不动的咖啡豆时噤了声。
看来是失败了。
但她显然是低估了自家店长的恢复能力。在回仓库的一个来回的时间中,钟愿迅速调整完了自己的心态,再见杜思思时,已经成了平常言笑晏晏的模样。
他向杜思思又交代了两句店里的活,便大步流星出了门。车站的位置与那人方才离开的方向是相反的,钟愿走出两步,又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自然是不见那人的身影。
相遇讲究一个缘分,钟愿不指望自己能有逆天改命的能力,自己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在缘分到来的时候,主动地跨出那一步。只是今天这第一步,最终因为他能力的不足,显得乏善可陈,想必不会在对方心中留下多好的印象,也许今天之后,对方再也不会记得有他这一号人物。更何况,他连对方是弯是直都不知道。
因此,在方才极为短促的恢复时间中,钟愿想着,只把今天这段相遇当作是昙花一现就好。等待虽让人有所期待,但他深谙一个道理,就是期待越高,随之而来的失望也会越烈。有些东西,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钟愿不愿去想未来,至少今天这份心动的感觉,已足够让他在当下享了一份乐。
这样一想,便轻松了许多。
很快,钟愿收回了视线,轻声哼着歌,朝车站走去。
3 第3章
钟愿到达餐厅时,距原定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杨哲也刚到不久,刚点了一壶茶,见他进包间后连忙喊人来坐。钟愿口渴得很,抢过他的茶杯灌了一口,谁料这杯子摸着温,杯里的茶还是把他猛地烫了一下。
一时说不出话,他指着酒水单上的冰饮,还得让杨哲帮他喊人来点单,等服务员出了包间,他才得以大着舌头开口。
“怎么这么突然喊我出来吃饭。”
“怎么?”杨哲抓着人在头上蹂躏了一把,“现在和你爸出来吃个饭都不愿意了?”
“那怎么会,”钟愿赶紧起身捏肩捶背地奉承,“这不是您说有事找我的吗。”
“也就是突然想起这件事,看还有时间,就喊你——”
话没说全,杨哲猝然嚎了两声,连忙从钟愿不知轻重的爪子下把自己的肩膀解救出来。
等陆续上菜后,他缓了缓,故作神秘,在只有两个人的包间里也小声询问。
“儿子,有对象了不?”
思及下午刚失败的“恋情”,钟愿瞥他一眼:“您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实啊,是这样的。”杨哲对他的鄙夷置若罔闻,径直向钟愿道明了这顿饭的本意。
“之前和老同学碰了个面,他儿子呢,和你一样,还是单身。你看你们要不要……认识认识?”
要是杜思思问一句,自家店长这说开店就开店,说关就关的性子究竟是遗传了谁的话,钟愿一定会回,他父母两人都无法将这口锅彻底丢给对方。
钟愿不跟着他爸姓杨,是因为在他还没上学的时候,两人离了婚,钟愿跟了母姓。
据钟梓娴女士口述,她和杨哲先生相遇在一处酒吧,各自一个回首间就与彼此对上了眼,互相一见钟情,又当场诉了衷情,就这么成了对众人眼中的神仙眷侣。不到半年时间,在浓情蜜意时直接跑去民政局领了证。谁料爱情成了亲情,免不了逐渐在柴米油盐的碰撞声中消磨殆尽,两人果断开了个家庭会议,得出两人都已经不爱对方这一结论,没几天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也领了。随后如释重负,在当天晚上,甚至去了当年相遇的酒吧,一同喝了一杯分别酒。
行事果断,连双方的家人都没来得及劝。
不过这分算是分了,也不算彻底别过。如果有人问,分手之后究竟能不能和对方当朋友的话,钟梓娴女士和杨哲先生显然诠释了一份正面示例答案。两人均是一旦放下便没有任何留恋的人,为数不多的交流都是心口如一的泰然。
对钟愿来说,他从未因为在单亲家庭长大而感到任何自卑或不快,与杨哲也是相处甚欢,以至于两人之间,倒更像是可以把酒言欢的老友。
只是这“老友”,不知为何,在近两年忽然开始热衷起给他介绍对象。
继承了两人我行我素的基因,和钟梓娴女士从小秉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