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屎尿横流,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牲口味。
嘉德里安在角落里整理出一个相对干净的区域,扶着太nainai坐下,又从行李里取出一条厚羊毛毯子,盖在她的腿上,还抽空叮嘱儿子看好自己的兔子,别被老虎吃了。
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花臂和驾驶员对视一眼,原以为他们会对这个脏乱的环境有些抱怨,他们也好趁机提些条件。
“喂,过来拿口罩。”
西斯特怀里抱着自己的兔子,接过三只口罩,认真地道了谢。又哒哒地跑回去,路上还趁没人注意,摸了老虎尾巴一下。
又过了不久,到了空间港,这是离开首都星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道临检关卡。
嘉德里安盯着窗外荷枪实弹地检查人员,把儿子搂在怀里。
玛丽亚轻轻覆住他的手,以示安慰。
西斯特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既然可以在联合政府眼皮底下暗度陈仓,又敢在和楚风接头之后大胆地筹谋金蝉脱壳,嘉德里安虽然外表看似孱弱,内里其实也长了一副楚家人的胆大包天。
这种紧要关头自然不会露出破绽。
花臂跳下飞梭和检查员进行交涉。
“船上带的什么?”
“牲口还有几只动物,后舱里还有三个人。”
检查员踩在楼梯上往上看了一眼,在群猪拱绕之下,三个病歪歪的人偎在一起,脸上捂着厚厚的大口罩,神情憔悴。
“大半夜的你们干什么去?”
花臂赔笑:“我们那里爆发了禽流感,传染性很强,家禽、家畜、还有周边的两个马戏团的动物,死了病了不少。”他压低了嗓音,指了指货舱里的三个人,“连人都传,老板撑不住了,联系了三区的宠物医院,让我们赶紧送过去。”
“三区?为什么不在首都星治?”
“哎呦我的大人喂,留在首都星不就都知道我家牲畜得了病,谁还敢我们的rou!这三个人本就是外面来的,老板的意思能治就治,不能治的话……死了也落个落叶归根。”
检查员点点头:“行吧,那把检疫证给我吧。”
“哪里来得及办检疫证,实话和您说,那个老的就快不行了,十有八九是等不到天亮。”花臂借着夜色掩护,给检查员塞了一卷现金,“行个方便吧,我们赚点辛苦钱也不容易。”
检查员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动摇,玛利亚适时发出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再联想到这是要不得的传染病,检查员心想自己每个月的工资也不多,还有一大家子要养,犯不上因为这个送了命。
“赶紧走,赶紧走!”
花臂谄媚地点点头:“多谢长官,多谢长官。”
外面是漫长的永夜,偶有小颗流星划过带来转瞬即逝的一抹色彩,很快又消失不见。
即使出生之后从未见过外面景色的西斯特看了一会儿也腻了。
他开始把注意力转向货舱里的生物。
西斯特出生之后就没过过什么舒心日子,没有同伴,没有优渥的生活,甚至没有自由。坎坷的磨难造就了他是个早熟的小孩,他生性乐观,一只杂毛兔子也能美上半天,更遑论这有大半个船舱的动物……
他继承了父亲的胆大包天,还有遗传自楚风的动物亲和,这趟不短的旅途中,西斯特过的充实极了。
要是以后生活的地方也有动物就好了,小家伙心里这样想着,依依不舍地和船上的动物伙伴们告别,跟着父亲和太nainai登上下一段旅程。
***
埃塞尔在地下城停留了许多天,可毕竟是掌握黑市军火半壁江山的男人,某种程度上他也算是日理万机的。
他在地下城最大的空间港和布lun特告别。
只是一个看着恋恋不舍,一个看着便秘许久。
“下个月我还会过来,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带。”
“我喜欢你去死,你去死吗?”
埃塞尔恍若未闻:“蕾丝内衣怎么样?红的?粉的?”
布lun特脸像打翻了调色盘:“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好了不逗你了,真得走了。”他像拎小鸡一样把布lun特搂进怀里,从上到下揉搓了一遍,最后用力捏了捏他的屁股。
“滚吧……”布lun特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小声说了句:“别死在外面。”
埃塞尔回头给了他一个飞吻:“放心吧,你也不许和其他的野男人勾三搭四。”
“滚滚滚……”
埃塞尔没忍住,折回来,给布lun特一个甜腻腻的深吻。
这次是真的走了。
布lun特想了一下刚才的行为,颇有些不自在,幸亏这会儿时间还早,上学的工作的还没起床,没有熟人看见,不然他的脸真是不想要了。
然后就听着身后一个陌生苍老的声音——
“布lun特……叔叔?”
苍了个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