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白蛇产蛋时被青蛇打伤的那个蹩脚道士,养了大半年的伤,又准备卷土重来。这次他找来了一直在外云游的师兄,瞎道人。他们俩一个为名利,一个为内丹,又打听到白府一妻一妾皆身怀有孕,必定法力大减,当即挑了一个月黑风高夜在白府外开始布阵。
只见瞎道人,左手捻天罡,右手捻剑诀,以右手剑指在门上用朱砂书四纵五横,口念奇门九字诀,口念一字,手画一笔,“临、兵、斗、者、皆、阵、烈、在、前…”,他念完之后,白府门上那四纵五横慢慢撑开变成一张朱红色的天罗地网,将整个白府包了起来。
“师兄,这次他们插翅难逃!” 蹩脚道人提着一个小桶,小桶里是放了朱砂的雄黄粉,他连着绕着白府洒了两圈,才把桶丢到一边。
“哼,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出来送死。” 瞎道人眼睛瞎,心却不瞎,在天罗地网阵的天罡位上故意留了一个看似生门实则死xue的破绽,只要那两只妖敢舍命冲出来,他就用手里的法器将他们打得魂飞魄散,两只妖Jing加起来两千多年的功力,都是他的。
他手里的一根七节鞭闪着紫色电光,如雷霆万钧,金蛇狂舞。这根紫雷鞭能够引天雷,请五将,乃是惊雷大将军屠九魔,斩万妖,升仙之后留下的至宝一件。
与许轩并排躺在床上的朱无瑕突然睁开了眼睛。
“无瑕,让我亲亲…” 许轩还在做他的春秋大梦。朱无瑕甩开许轩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当即翻身下床。
一件朱红色坠地长袍搭在朱无瑕肩膀上,他的身形闪现在回廊间,像一只索命的恶鬼,几息之间就到了大门前。
“臭道士,不得好死。” 朱无瑕走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流动着艳红色血雾的天,几乎就要压到他头顶上。他一把扯下长袍甩到地上,只着了一身丝质里衣,从食指和中指间幻化出一枚血珍珠,朝天罡位击去。
血珍珠还没冲出天罗地网阵,就噼啪一声碎裂开来,在他脸上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朱无瑕后退了一步,用食指擦了脸上的血,只留下一抹艳霞。
这阵法邪门得很,他虽然未到产期,但也只剩不到三成法力,最好的方法,是找个垫背的。
“官人,官人,你怎么睡着了?” 许轩坐在煎药的炉子旁,被朱无瑕推醒。他迷糊地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药炉子,他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就天亮了?
“我,我怎么睡着了?” 许轩嘟嘟囔囔地揉了揉眼睛,把药炉子里的药倒出来,“这碗是你的,凉一会再喝,这碗,我给真真送过去。”
“好,你去吧。” 朱无瑕微微颔首又扬起了下巴,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等许轩走后,他才从袖子里伸出自己的手,抿了抿冒着血珠的食指。
这三滴血,足以让白蛇回忆起绮罗幻境的美妙滋味。到时莲花池里那个出来救白蛇,他就可以趁机逃跑。
白蛇房内,黑漆漆的药汁洒了一地,白蛇扶着桌子,用手指猛抠喉咙,浅红色的血被他呕了出来,顺着手腕淅淅沥沥地往下流。
许轩瞪大了眼睛跌坐在地上,他给白蛇下的毒不过只是让他身虚体乏,不能离开白府半步,他没有想过要害自己的孩子啊。
许轩忘了自己是个大夫,屁滚尿流地就往门口爬。
“啊。” 白蛇突然觉得肚子像是被人猝不及防地重重地击打了一下,震得他五脏内腹都在绞痛。
“你别走,孩子…啊…” 白蛇腹中紧痛,无力地撑起身子把门抵住,不让许轩出去。
“真真,不是我,不是我…” 许轩看着白蛇又低头呕了一大口血出来,大惊失色,忙又缩在地上退了几步。
“我求你,看看孩子…有没有事…” 白蛇以前疼了那么多次,流了那么多血,这次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腹中恶狠狠地一坠,逼得他弯下腰来缩在门边,本来苍白如纸的脸更是没了血色。他腹中坠痛来势汹汹,却绵绵没有尽头,他死死地用背抵着门,喘了好几口气才能开口说话,“我好疼,你看看孩子…”
许轩这才哆哆嗦嗦地去掀他的衣摆,“啊!”,许轩被吓得全身一抖,手脚并用直往反方向爬。
白蛇忍着撕心裂肺地坠痛感,一下子把衣摆掀开,只见他的亵裤兜着一滩血,那触目惊心的深红之下有活物在挣动,几下之后顺着他的裤管滋溜溜爬了出来。
“蛇,蛇!妖怪!” 那血红色的小蛇向许轩蜿蜒而去,许轩大吓,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铁斧头,对着那蛇就是一顿乱砍,他越砍越兴奋,直到那蛇已经变成了血rou模糊的一堆碎rou,满脸血沫的他还是没有停下。
“啊!!!!”白蛇忍着五内俱焚之痛,痉挛着惨叫出声,一下子化出带血的蛇尾来,把许轩甩到墙上,只听到骨头碎裂之声,许轩趴在地上口吐血沫,双瞳涣散,已是回天乏术。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白蛇眼前血光一片,腹中剧痛难忍,又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啸声,仿如恶鬼临世。他不再看许轩一眼,长尾一甩,破开门就冲了出去。
朱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