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就要接近广寒宫的百花弯拱门,玉兔放下了抬在额上了望的手掌,心道奇怪:平日里嫦娥是何等的自诩不凡、自矜高贵,那一双脚,恨不得翘在云端,整日地不落地,就算要去仙界哪里逛个街,也要撒个娇、让天蓬给扛着去。今日又怎会破例,站在这广寒宫的牌坊下头,衣袂飘飘、花枝招展地杵着卖sao?
但他随即,看到了身旁吴刚局促地踮着脚,那坐立不安、翘首以盼的样子,心下立刻敞亮:呵,嫦娥你也有这一天么?你口里的“区区一个性奴而已”,也值得你亲自来接?想必后羿在你心中的分量,没你嘴上形容得那么轻吧!不行,若你俩一下看对眼了,今后还有我玉兔什么事?那我辛辛苦苦哄你下载拼多多,岂不是光为他人做嫁衣了?
玉兔正盘算着如何施以巧计,从最初印象开始,便离间吴刚与嫦娥,而这时旁边恰巧蹿过一道香风,其迅疾的架势,不亚于凡间最近新造的磁悬浮、那日行千里的神速。
天蓬鼻梁上架着夸张的蝙蝠墨镜,纯白镶金边的军服上,华丽丽地闪着元帅徽章,“布灵布灵”的,简直要闪瞎人眼。关键是中年多金的他,手捧着一大束似火的红玫瑰,花苞上也不知洒了什么味道的“农药”——没错,这是吴刚的鼻子,对爱马仕“斩女香”的定义,呛得吴刚皱起鼻孔,对这阵“香风”起了严重的过敏。
“啊、他怎么一下蹿到咱们前头去了!”吴刚不解道。
玉兔见怪不怪地Yin阳怪气道:“人家从元帅府到广寒宫,搭设了缆绳私线,一年光维护费用,就要好几万仙币呢!哪像我们,从南天门到广寒宫,坐的是天庭政府搭建的公共交通线路,当然慢了。哎呀你别一脸懵懂、像白痴一样看着我!总之就是人家有钱,开设了‘打炮高速公路’,每次yIn心起来,几分钟就能蹿到嫦娥的裙底下,听明白没有!”
吴刚别的没太听懂,可“嫦娥的裙底”他听懂了,并且听得耳膜生疼。他悻悻地说了句:“哦”
无巧不成书,两只吊篮擦肩而过时的强力气流吸引,为玉兔制造了一个作妖的机会,让他可以假装重心不稳,堂而皇之地靠向吴刚。当嫦娥看清那肌块壮硕、捆绑着双藤条的男人,像极了他错爱过的后羿时,远处那小sao蹄子的毛爪,已搭上了男人裸露的肩头,假作惊恐的小脸,已贴上了健实的胸膛,两只装怂耷拉下的耳朵,有意无意地蹭在吴刚坚毅的脖颈上。
嫦娥提醒自己要冷静。他眯起杏花美目,将眼前奔赴自己而来的一场戏,全盘地接住,包括吴刚错愕望向他的神色、赶忙推开玉兔、状若无事发生的窘迫,包括天蓬的讨好谄笑,想将那日的床笫不快、一笔抹过去的油滑。
嫦娥淡定地站着,冲谁也不笑,对谁也不迎,他是立在花丛间的牡丹魁、落在仙宫里的栖霞景,该是那般骄傲,该是只有别人向他匍匐瞻仰之理。
天蓬张着双臂走上前,却糟了嫦娥一个白眼,鲜花没送出去,连怀抱都被嫦娥一闪柳腰、躲了个急。热情凝固在脸上,笑容渐渐僵硬,玫瑰衬得他好似一个傻逼。
偏偏是该对他生气的,嫦娥却没显出丝毫的嫌弃。他抬着裙裾走到吴刚跟前,沉着花嗓,命令一声:“跪下,张嘴。”
吴刚两眼痴痴地望着嫦娥,膝下噗通一跪,没有半分犹疑。见到了嫦娥,他简单的快乐,就算升上了天。
嫦娥从胸前的鼓包下面,抽出来一只rou馅儿的月饼,巨ru立刻塌了一边——原来他虽是双性,却没有如女子般的丰硕巨ru,可那微微迭起的一点坦丘,就已足够让吴刚瞧得心动了。
嫦娥挑着兰指,捏了一小块隔夜的月饼,像喂狗似的,塞进吴刚乖顺张大的嘴里,见他下意识地蠕动着厚唇,连味道也没品出来,就听话地把馊rou咽下肚去。
柳眉欣然挑起,水衣广袖如轻风一般,拂过吴刚仰起的痴汉脸,嫦娥歪着头巧笑:“好吃么?”
吴刚把头点得快掉了:“好吃!好吃!”就差像条哈巴狗似的,伸出舌头来舔主人的手了。
玉兔在一旁看得气急,恨铁不成钢地暗自骂道:有眼无珠的狗东西!没看出来嫦娥玩你呢?
嫦娥心里头五味杂陈,见到吴刚一脸驯服的模样,酷似后裔的英武样貌,却完全没有了后裔当年的桀骜不驯。原本心里头期盼着,“终于能把后羿后人凌虐一番”的小小激动,忽也变得若有似无。嫦娥不知应当是喜是忧,该是抽吴刚两巴掌,教训教训他什么是真男人呢,还是该满意地多赏赐他几口rou饼。
最后,月宫之主只是冷冷道:“吃了我广寒宫的东西,以后你就是我广寒宫的奴仆了。去吧,叫玉兔带你下去,熟悉熟悉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清扫恭桶的业务。”
但不管如何,他刺激天蓬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天蓬不知rou饼内情,还以为吴刚享受的是自家宝贝、亲自喂食的殊荣,猪头上方似乎在生长着青青草原。
看着天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尴尬,嫦娥心里头暗爽。分手是暂时不打算分手的。毕竟今日一见才知,吴刚跟当年压着他、摁在崖石上猛Cao的后裔,根本不是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