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来这世上一遭可不是为了去死的,是为了好好活着的。想必李妈妈已经对娘说过今儿早上祖母院里的事情了吧?”
看到李妈妈点头,真珠接着劝林氏道:“娘得了这诰命夫人的头衔, 对女人来说扬眉吐气的好事,但是这头衔也让娘无法离开赵家了。既如此,就往前看,就安心过好以后的日子,忘记过去那些伤心事。”
真珠说罢忍不住起身跪坐在林氏腿边,把头放在林氏腿上趴着,像一只乖巧的小狗。
其实林氏还很年轻,才四十岁,在真珠原本生活的时代,这个年纪正是怒放的中年少女啊。
这些日子林氏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真珠,她把全部的爱给了这个假女儿。假如爱有奇迹的话,那便是真珠心里早把她当成了亲妈妈。
不管前半生有哪些痛苦的羁绊,真珠都希望妈妈幸福,花谢花开终有期,收拾心情再启程。
林氏抚摸着真珠毛茸茸的脑袋,喃喃道:“明日娘要搬过那个院里了,左右厢房你哥哥弟弟住着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何安置你呢?待你爹下朝来,我得同他商议一下此事。”
真珠闻言抬头笑道:“娘不要担心我,我不用安置,这个小院儿就挺好的。”
林氏道:“那可不成,你不在娘眼前,如何能放得心,你若不去,娘哪里也不能去。”
真珠劝道:“娘,您这小性子怎么像个孩子,你想想啊,就算是吴姨娘在正院里住着的时候,真兰是不是也得别院居住。有个词叫深闺,这深闺啥意思,不就是讲大家闺秀要住在宅子的最里面,方能显得尊贵体面,父母疼惜。你再想想,满京城里有哪个大户人家的闺女是和父母住在一个院子的。”
李妈妈也劝:“夫人,小姐说得有理啊,再说赵府这宅子也没多大,几步路就走到了,您要是想小姐了,差人去叫一声,片刻就到了。”
林氏这才勉强点了点头答应了,她把真珠拉起来坐在自己身边,轻轻地拍着女儿的手道:“娘就是不放心你。”
真珠道:“娘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娘,但是日子要过,咱们都要往前走,往好处走。娘方才讲要和爹爹商量一下哥哥弟弟的如何安置的事,其实我也正想问一问娘这个事,娘对他们两是如何打算的呢?”
“如何打算?”林氏有些茫然,她抬头看了看李妈妈,不知道真珠是什么意思。
李妈妈问:“不知小姐如何打算?”
真珠道:“我同娘一起去觉明寺上香的时候,看着娘每次都是求上苍保佑我能康健喜乐、福寿绵延,可见在娘心里一时的得意不叫得意,一世得意才是真得意。”
林氏点头:“那是当然了,娘当然希望你这辈子都顺遂如意。”
真珠又道:“女子在世有两个家,娘家婆家。即使我嫁了个好婆家,若是娘家不好,处处掣肘,于我多有拖累,便算不上圆满如意。如今爹爹官运亨通飞黄腾达,但是娘您细细想想,有朝一日我爹告老还乡以后,赵家这门楣谁能撑着,我大哥成不成呢?”
听到这里,林氏和李妈妈面上表情都有些凝重了,林氏叹了口气道:“那个孩子,怕是不成?”
真珠也摇了摇头,环顾看看屋里没外人,妙菱还在门前守着,便轻轻说道:“爹爹乃是当朝一品,娘是江南首富之女,旁人都说咱家是又富又贵,满京城除了皇亲国戚和开国功勋能略胜一筹,旁人不知道多少艳羡。但我却知道,待我出嫁之时,娘定是要为我陪嫁全副身家,到那时赵家虽不穷,但是大富之相其实是个空架子;至于这贵嘛,要是靠我那木头一样不开窍的哥哥走仕途,只怕赵家这贵更难久长。我本是赵家金尊玉贵的嫡女,万一哪一天赵家变成了落毛凤凰,我还要应付天天来打秋风的哥哥嫂子,弟弟弟媳,软了硬了都被人说闲话,到时候我不胜其烦,日子八成也不好过。”
真珠说完这一番话,林氏愣住了,她有些茫然失措道:“这这这,如何是好?”
李妈妈皱眉想了一想,点了点头:“小姐可有什么法子没?”
真珠道:“我觉着,哥哥已经大了,同嫡母住在一起也不像话,娘要求爹爹另外安置一下哥哥也合情合理。只是哥哥木讷不思进取,哪怕有个秀才的功名,爹爹今时今日的地位,给他捐个小官派遣去富裕地方当差也不是难事,若是不想离京,安排进衙门做个刀笔小吏也不难。可惜在家里被吴姨娘护着短,每日倦怠,到现在还是一个白丁,若说是怪先生教不好,坊间都说常先生文曲星下凡哪。”
不知道怎么回事,提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真珠的心跳仿佛丢了一拍,有一丝丝异常,看着林氏听得入神,无人察觉,她赶紧说下去。
“我这次去江南一路上听说,有些官宦富贵人家的孩子,在家里被娇生惯养不思进学,所以就被送到一些专门的书院去读书。那些书院多是在人迹罕至,山川秀美之处,只允许随身带一个书童前往,虽然无人伺候,倒也能安心读书,若是将哥哥送去能中个秀才回来,有份营生,将来也可独立于世间。”
林氏听完想了一想,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