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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嬷嬷连忙拦下,道:“空腹喝药伤身,世子还是先用了晚膳吧。”
祁湛低低说了句“不用”,便将药饮尽了。
刘嬷嬷叹息一声,忙倒了杯热水递过去,正斟酌着语句想劝说两句呢,就听祁湛问道:“兔子喂过了?”
刘嬷嬷道:“夏云喂了点苜蓿草给它,可也不知是不是这两日天气回暖的缘故,兔子有些打蔫,吃的不多。”
祁湛“嗯”了一声,淡淡道:“把它抱来吧。”
刘嬷嬷应了一声,低头退下,关上房门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兔子都食不知味,更何况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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嵬名云钦回去的时候已是傍晚,楚妧的房门一如既往的紧闭着,屋内听不到什么声响,许是还在睡着。嵬名云钦询问了野利荣一些楚妧的情况后,就命小厮将他带回来的饭菜温好,独自拎着食盒走了进去。
屋内的窗子半开着,楚妧抱膝坐在床上,天边的霞云从窗边直射而下,长而卷翘的羽睫下也留了一层时深时浅的光影。
嵬名云钦不知怎么,脑中忽然想起了先前坐在雅间里的祁湛。
一模一样的神态。
许是听到了声响,楚妧转过眼,饱满的唇微微开合两下,终是说了几日来第一句话:“你是去见祁湛了么?”
嵬名云钦回过神来,也不隐瞒,提着食盒走到床边,问道:“野利荣告诉你的?”
楚妧点了点头,原本黯淡的目光亮了几分,张了张口似乎想问些什么,可嵬名云钦似乎并不想告诉她祁湛情况,抬手打开了食盒,将话题转了过去:“吃些东西吧,野利荣说你晌午吃的很少。”
“我不饿。”
略有些冷硬的语气,让嵬名云钦伸在空中的手一僵。
他抬眼看着楚妧紧绷的小脸,忽地一笑,转而去拿压在八宝鸭下面的海棠酥。
糕点被做成了五角花瓣的形状,正中用红豆沙点缀着,十分Jing致。
以前楚妧在怀王府里时,刘嬷嬷也经常做这个,如今一瞧之下,仿佛口中也漫上了那松软香甜的滋味儿。
确实有些饿了。
可楚妧还是轻轻将头转了过去。
嵬名云钦也不恼,只是问了一句:“这海棠酥是祁湛买的,你也不吃?”
楚妧呼吸一滞,忽地回过头来,一双眸子亮闪闪的,语声中满是不确信:“是祁湛买的?”
嵬名云钦“嗯”了一声,又将食盒下的玉米甜羹拿了出来:“还有这个,也是他买的。”
清甜的玉米香气在空气中弥散,碗上飘荡的蒸汽让楚妧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
这确实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可以前明明连旁人多看自己一眼祁湛都会不高兴,如今又怎么会让嵬名云钦带吃的给自己呢?
楚妧不知祁湛当时会是何等的难受。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强忍住眼底翻涌而出的涩意,把碗接了过来,半低着头,将汤羹小口小口的喝了进去。
嵬名云钦将楚妧的神色看在眼里,虽然不知楚妧为何会这样,但看见楚妧肯吃东西了,到底是放心了一些。
他道:“这两日我就不来了,你若想吃些什么就与小厮说,让他们去做。”
楚妧端着碗的手一僵,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悄悄看了嵬名云钦一眼。
她关心的并不是嵬名云钦来不来看她,而是嵬名云钦什么时候将她放回去。
她中午装睡时,曾偷偷听到了野利荣和小厮的对话。
似乎是阿宁被祁湛抓去了,野利荣想让嵬名云钦拿自己去换。
这对楚妧来说当然是一件喜事,所以在听到嵬名云钦去见祁湛后,她心里就更开心了。
可她现在看着嵬名云钦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将自己放回去的打算。
楚妧也不敢多问,只能佯装乖巧的点了点头。
嵬名云钦知道这是楚妧又在赶自己走了。
他笑了笑,也没有多作停留,起身走出了屋子。
之后的两天里,嵬名云钦果然再没有来,就连野利荣也不常出现了,似乎每个人都很忙的样子。
许是怀孕的缘故,楚妧的胃口比之前稍好一些,也比以前更加嗜睡,经常是天还没黑,她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她脸颊上摩挲了一下。
沙砾般粗糙的触感,带着些微烫的温度,动作轻柔而缓慢,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楚妧缓缓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小小的阁楼中,一双漆黑而熟悉的眸子正凝视着她。
楚妧虽是迷迷糊糊的,却并不觉得意外。
她已经梦见祁湛很多次了。
梦里的祁湛和现在一样,只是瞧着她,从不说话。
不过这却是头一次梦见自己离他这么近。
楚妧舍不得醒,忙抓住祁湛的手,轻轻在他掌心中蹭了两下,换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