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一转头就看到了楚妧薄纱下那满是茫然的眸子。
他浓墨般的眉微皱,语声淡漠地问:“怎么?你这幅表情是不想我猜中,还是不喜欢这花灯了?”
楚妧回过神来,马上回了祁湛一个甜甜的微笑,握着他的手道:“哪有哪有,是夫君太棒了,我自己猜了三百多个铜板也没猜对,夫君却用五个铜板就猜中了谜底,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羞愧罢了……”
祁湛冷哼一声,道:“你只因为这个羞愧?”
那还能因为什么羞愧?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与齐云钦说了两句话吧?
他这是吃醋了?
楚妧忽然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似乎想在他面色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祁湛原本冷凝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松动,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别过了眼去,冷声道:“走罢。”
楚妧小步跟在了祁湛身后,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刚才的灯谜,犹豫了半晌,还是小声问道:“那灯谜的谜底,为什么会是‘花’呢?两者有什么联系么?”
说着,她还用手拽了一下祁湛的袖子,似乎很想听听他的解释。
祁湛脚步一顿,淡淡道:“腐草为萤,花不也是草化的?”
楚妧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
萤火虫喜欢在chaoshi腐烂的草丛中产卵,古人便认为萤火虫是腐草所生,而花字拆开便是由艹和化组成,与萤火虫一样同为草所化成,这灯谜为“花”,当真是极妙的。
楚妧不由得叹道:“还是夫君厉害,我就想不到这点。”
说着,她还用软绵绵的小手握住了祁湛冰凉的掌心。
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茧,他也能感受到那温暖而细腻的触感,正一点点的钻进他紧握的掌心里,而她唇角溢出的浅笑,像是要将他心底的冰一块块的搬走似的。
祁湛握着花灯的手不由的收紧了一些,似乎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楚妧。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她的小手甩开时,身旁的楚妧忽然指着他手里的花灯道:“可以让我自己拿着么?”
祁湛紧抿的唇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一双眸子幽幽的望着她,淡淡道:“不可以。”
“难道不是送给我的么?”楚妧问。
祁湛修长的指尖在那兔子的耳朵上摩挲了一下,挑眉看着楚妧,低声问:“很想要?”
“很想要。”
“那刚才那盏你怎么不拿?”
楚妧不假思索的答道:“那又不是你送给我的。”
十分完美的答案。
而薄纱下那双的眸子也一闪一闪的,满是期待的望着祁湛,仿佛有个小人在他耳旁嚷嚷着:‘我好喜欢你送的东西呀,快点儿将花灯送给我吧。’
祁湛差点就没忍住,将手里的花灯递过去了。
他忙转过眼去不再看她,紧绷着下巴,面无表情地说:“看你表现。”
楚妧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琢磨这句话的含义。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后,楚妧才发现祁湛这是往东市门口走,她愣了一愣,犹豫了半晌,才小声问道:“我们不去找二妹和傅翌了么?”
祁湛冷冷道:“不去。”
楚妧担心祁湛追究傅翌失职,又不敢直接说是祁沄拉嵬名云钦过来的,思索了半晌,轻声解释道:“我在那边猜灯谜猜的太久了,二妹等的心闷,便离开了一会儿,后来我也站不住了,又担心二妹回来找不到我,便让傅翌去找她了。”
祁湛转眸凝视着她。
她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顾得上帮傅翌说话?
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祁湛淡淡道:“听夫人的意思,是要将责任全算到自己头上了?”
他刚才不是好了么?
怎么又叫自己夫人了?!
楚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怯色,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害怕。
他不会是要处罚自己吧?
楚妧觉得这似乎不大可能。
她是祁湛的妻子,又不是祁湛的属下,祁湛又能怎么处罚她?
他应该是故意说来吓唬自己的。
他之前就没少吓唬自己。
楚妧咬了下唇,颇为义气的说:“那就都算到我头上吧。”
祁湛几不可闻的笑了一声,眼神幽幽凉凉的望着楚妧,叹息般的说道:“那我只能成全夫人了。”
楚妧原本豪迈的姿态瞬间就消失无踪,只觉得一股森然骇人的寒气扑面而来,连带着背脊都冒出了冷汗。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紧抓着祁湛的小手也悄悄缩回去了。
可祁湛很快就将她的手拽了回来,不再看她一眼,牵着她的手向马车旁走去。
傅翌和祁沄早已满头大汗的在马车旁等候了。
先前嵬名云钦说自己是个坏人的时候,着实把两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担心楚妧遭遇什么不测,本想跟在嵬名云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