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原本应该在吃馄饨的宓琬不见了,那汤匙还在碗里打着转。
他脸色大变,走到宓琬的位置上,问旁边的人,“刚才坐在这里吃馄饨的夫人呢?你们谁注意到她去哪里了?”
周围的人都热衷于讨论如今北州的天,没怎么注意身边的事,倒是有个人说,“好像跟一个男人走了,挺着大肚子出来也不容易,还好她的丈夫知道过来接她,还准备了马车。”
郭英黑了脸,“我在这里,她怎么会跟别人走?”
姜丹木乐得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起了风凉话,“侯爷,会不会是府里的人自作主张地把夫人接了回去?又或者,你平时把她看得太紧了,让她觉得不自在,索性找了个人带她出去耍一耍,快活够了再回来。”
郭英扫他一眼,“你觉得府里谁有这个胆子?而且她有身孕,也不会乱走!”他知道宓琬有多在意腹中的孩子,不会拿孩子的事情开玩笑,所以,他在发现宓琬不见了的第一时间便认定她是出了事。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姜丹木被他看得心头凉了一下,顿时噤了声。
这时候,煮馄饨的老板娘走了过来,看到郭英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走,你家媳妇拿根白羽毛当银钱留下了。我那会儿在煮馄饨,没留意,见是眼熟的面孔就让她把银钱放台面上,自从年前扩大地方后,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哪里想到会收到根白羽毛啊。看着打扮,也不像是付不起银钱的人……”
她的话还未说完,郭英便将一块碎银子递了出来,他的目光落在白羽令上,“能否把这支羽毛还给我?”
这根白羽令是能直接见到白鹿阏氏的东西,落在卖馄饨的女人眼里,却是一文不值的,郭英要,她自然就给了。
郭英的脸色沉得像要杀人,僵硬地道了谢便走。姜丹木虽不清楚到底发了什么事,也意识到出了大事,几步追上去,“侯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是把李乔给带来了,定国公世子说了,让他负责把侯夫人的身子骨养得好好的,万无一失。”
姜丹木虽然被封了姜国公,却只是明面上的,私下里,他降的是郭英,不敢在他面前太过张扬。
郭英看了他一眼,脚步未顿,“他们把阿琬劫走了。我得先把她接回来。”
姜丹木还是不懂,他们……是谁啊?
馄饨摊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人……是镇北侯?”
“是了,在平城能被称为侯爷的,除了以前的英武侯,便是现在的镇北侯了,英武侯已经成了定国公,去了雍州。”
“那刚才在那里吃东西的,是北狄那个什么公主……镇北侯夫人?”
有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镇北侯夫人在我们平城被人劫走了?我们这么多人看着,都没有意识到?”
“我看到她好像想拖时间来着,但那个男人根本不给她时间,对她说了什么,她就悄悄地拿了根羽毛放台面上,跟着那男的走了。那个时候我还纳闷呢,媳妇挺那么大的肚子,作为男人也不扶一下……”
“……”
郭英和姜丹木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听到了,也不会因为他们事后诸葛的话而生出感激。毕竟,人已经被劫走了,他们的话并不能帮他们救人,不过是用来饭后下瓜子的罢了。
……*……
宓琬被带到了凤眼城的一座大宅里。
这一路,她就好似前来旅行一般,好吃好睡,一点也没有担忧和害怕。
带她来的男子通常都只待在不显眼的地方,没什么事情,甚至都不愿意与她说话。不过宓琬已经知道了这个穿着深青色袍子的男人叫蛇涂,就是那个一直在拿人炼毒的人。
只是他的模样生得俊秀,身量也瘦小,比起她还要矮上一些,说起话来冷冷的,淡淡的,却没有半点狠意,倒是时常露出茫然空洞的目光。若不是知道他的所为,断然想不到他会是那么可怕的毒物的制造者。
宓琬发现,他并没有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的意思,也不理会他是不是就站在旁边,看到桌上摆着的油糕便用一双手捏着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她不想承认,这一次有了身孕之后,在郭英身边还不如被劫持之后吃得痛快。最近她味口大开,便是油糕,也被她吃出了格外的香脆甘甜来。她满意地露出了两颊的酒窝,啜了一口杯里的蜜水。
白鹿阏氏看到宓琬挺着大肚子,愣在门口。她记得,三月末的时候在北狄的那片草原上看到宓琬的时候,还不曾注意到她有了身孕,现在这肚子,看起来却有七个月大了,是她当时没有留意还是宓琬当时穿的衣服太过宽松?
她为什么能这么镇定地吃东西?
是不知道自己是被抓来的,还是因为天性如此?
白鹿阏氏想到自己与宓琬打过的几次交道,果断得到了后者的结论。她的女儿,敏锐又聪明,冷静又镇定。这才是她的女儿该有的样子。
宓琬在白鹿阏氏到门口的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