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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将梧桐树尽头的小路染上墨色,这是一片市郊别墅区,最里面的一间有整座蔷薇小院,院门口的铁栅栏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交点”,花明决乘坐的汽车就在这里停下。
“待会儿机灵点。”花振推着花明决,催促他快点下车。花明决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交点门前有两名衣着统一的保安,花明决路过他们的时候被拦住,保安示意他们出示证件。花明决刚一皱眉,花振便从他身后递过一张纸片,脸上堆着笑对那两名保安殷勤道:“是罗爷叫我来的,给他送‘货’,您行个方便?”
花振这副样子令花明决几欲作呕,他警惕地看了花振一眼,就被花振着急忙慌地推搡着走了进去。
进了别墅花明决才发现这是一家会所,看起来不算太高档,刚刚入夜里面便已经鱼龙混杂,大厅里乌烟瘴气,闪瞎人眼的灯光在整个昏暗的房间里乱窜。看起来比花明决之前打工的那家酒吧好不到哪去。
反正都是打工,也没什么差别,这样想着,花明决放弃了离开的想法,沉默跟随花振。
一名穿着西装的女孩子前来迎接花振,笑容满面地抬手示意二人跟着她走,那女孩儿看着也不大,也许只比花明决大两三岁,她望向他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同情和疏远,花明决懒得琢磨那些。
他跟着这个女孩走过七弯八拐的走廊,停在一间红木雕刻的门前,隔着门也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惨叫哭诉。
听着动静,花明决皱了皱眉,女孩温声说:“就是这里,你们进去吧。”
看着那扇木门,不知为何,花明决心里生出一股抵触,他有点后悔答应花振来这打工了。
可是花振似乎急不可耐,连忙道谢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门缝打开的一瞬间,飘出一丝血腥味。花明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定睛看去,正对门的位置坐着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那男人靠在藤椅上,手搭着扶手,胡乱地敲着节拍,屋子里人很多,看起来大多是衣着整齐的打手,而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有两个人,一个哭天喊地,被脱得只剩裤衩,趴在地上让人甩鞭子,而另一个站在旁边,战战兢兢,面如金纸。
鞭子打在趴着的那个人身上,每响一声,这个站着的就跟着抖一下,地上那人则被打得血rou模糊。
“看见了,欠债不还就是这个下场。”坐着的那个胖男人嚼了一颗葡萄,懒洋洋地说着,同时用目光睨了站着发抖的那人一眼。
那个人连忙双手举着一个账本,满头虚汗地说:“罗爷,这是我的账,我跟他可不一样,我都还上了!”这人声音抖得比秋天的落叶还凄惨。
罗爷换了个姿势躺,朝那人伸手:“拿来我看看……”
“啪!”账本掉在了地上,罗爷刚搭了个指尖又收回手,因为他似乎发现了新的玩具。
罗爷眼皮一挑,看向了站在门口的花明决,刚刚还拉着的老脸顿时如同菊花开放,笑出了一脸油腻的褶子:“呦,老花,你把货带来了?”
“哎!”花振把一脸莫名的花明决又往前推了推“带来孝敬您,咱俩的账可就一笔勾销了啊。”
“好说好说,小伙看着不错。”那老男人笑容里的油仿佛能溺死一只苍蝇,花明决感觉情况似乎有点不对。
刚刚被打的人、打人的人、还有站着递账本的人似乎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静静望着这个新来的倒霉蛋。满屋静谧,花明决听见罗爷笑嘻嘻吩咐:“带过来我看看,不知道小孩儿腰够不够软。”
“罗爷您慢慢享受。”花振也跟着笑嘻嘻地,摆手就要离开。
花明决浑身过电一样,听了那句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两个打手上来按着他肩膀往前带,花明决不可置信地回头:“花振?”
回应他的只有男人利落的关门声。
花明决心里猛地一沉,转眼他已经被拖过那个血rou模糊的人,朝罗爷的座位靠过去。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翻涌而上,他用力错身,趁着那两个打手来不及准备,一个胳膊肘捅过去。
转瞬之间,他打人扭身逃跑,一气呵成。屋子里顿时鸡飞狗跳起来,四五个打手奉罗爷之命,在这间二百平的房子里追一个未成年的男孩。
如果你有过这种经历——在田间地头的淤泥里跑路,只为了躲避追着你而来的一群癞□□。那你也许能理解花明决此时的心情。
他慌不择路,在人与人之间乱窜,极力把自己化成一条滑不留手的游鱼,可房间封闭,他再跑也只是拖延时间。
罗爷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看着满屋的鸡飞狗跳。在他眼里,花明决身材纤细,薄薄的肌rou又充满了爆发力,拥有着他再也没有的青春和活力。他好像看着老鼠末路穷途而心情愉悦的老猫,对花明决小小的反抗产生了一点愉悦。
终于,在花明决踹翻两个人又摔出去一个壮汉之后,他被人从身后敲了一棒子,整个后背如同被刀劈中,他哼了一声朝前扑到,正摔在罗爷面前。
花明决浑身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