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是他的加班,和她的落单。
夫妻一场,时舟舍不得计较,只好拿起掉在枕头边的便签,贴在他的脑门上。
“口渴了,倒水喝。”她说完,准备从男人身上跨过去。
半道被重霄截停,托着后脑勺按进怀里,“怎么那么乖,通常这种事不都使唤我去么?”
时舟像只树懒,挂在重霄这颗西装笔挺的树上,侧脸贴在他心口上方,听着心脏在胸腔内发生反复的共鸣振动。
明明是鲜活而富有生命力的鼎盛状态,她却忽然担心,这颗心脏在哪天哪时的哪一刻停止跳动,到时候的她该怎么办……
时舟知道这种担忧有个学名叫‘胡思乱想’。
那么,别的人在完全拥有的时候,是否会像她一样患得患失呢?
“想什么呢?”重霄把软绵绵的老婆搂怀里,不客气的把她当猫撸。
顺了一会儿毛,发现人没动静,以为她犯傻睡着了,掀起眼皮一看,少女那双清醒的眼睛发直的望着空气。
跟他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时舟回过神,稍稍抬起前身,双手交叠着搭在他胸口,昂起头跟他对视——
“要不要再私奔一次?”
这是一个相当严肃的语气。
虽然重霄早就习惯她思维跳脱的小脑袋,但凡事都有原因,所以老婆突然无端端提出私奔……
“为什么?”太子爷想不出所以然,只好提问。
“怕你过劳猝死。”太子妃的回答也是非常real……
重霄愣住,放慢运转速度的大脑使得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用幽默感化解时舟的顾虑。
而睡了一小觉的时舟也不打算给他想太多,猫似的凑近他的下巴,认真建议:“我养你,工作想做就做,好不——”
末尾的‘好’字没机会出口,重霄突然抱着她转了半圈,两人互换位置。
“忙到凌晨才回家的关键因素在于——前些天一直在家陪你,哪儿也没去,周末加班是不得已。这是你的锅。”他说着,以着绝对的虔诚,亲吻少女Jing致的锁骨。
时舟被男人摁得老老实实,微凉的唇瓣贴在锁骨上时,她还没来得及哆嗦,就被他口中呼出的chao热熨得将全身发紧。
重霄忽略掉她害羞的反应,看着她的眼睛,“猝死是不可能猝死的,对你老公我的身体素质有点信心。”
说完了,第二个吻落在她脸颊下方,贴近耳垂的位置。
时舟眨了眨眼,矜持地扭动了下。
这发展,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台灯上的旋转木马还在匀速转动,制造出一阵一阵缓慢的Yin影,从重霄脸上扫过,模糊了他此刻的表情。
她又看不清他了……
重霄变得微哑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以及,明天不上班。”
第三个吻,在她的唇上。
听出弦外之音,时舟心跳惴惴的,只记得自己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我没有穿好看的内衣……”
而后从沮丧得不得了,自然流畅的过度到享受得不得了。
毕竟之后发生的事不是她能掌控的……
什么过劳啊,猝死啊,身体力行的感受下来,好像确实不太可能在重霄身上发生。
早知道就使唤他先给自己倒杯水了。
她渴啊!
*
三点多,厨房亮起灯。
煮夫重霄换了身舒适的运动装,站在灶台前,慢条斯理的煮方便面。
监工时舟抱着杯温水坐在老位置,盯着他的后背,小口小口的喝水,等食。
非常和平的半夜。
客厅里的香氛蜡烛还在发光发亮,飘散整晚的香气充斥在各个角落,薰得等水开的男人直皱眉头。
他回头和无所事事的少女做了个对视,想了一下,商量的语气道:“要不你先把外面那些蜡烛灭了?这味儿冲得我脑袋疼。”
时舟趴在桌上,双手捧着水杯,稳如泰山地——
“不想动。”
“我在忙着,你要不要帮我减轻一点负担?”重霄在发作以前,尝试唤醒不久前那个心疼自己的她。
某种程度上呈餍足状态的时舟,坚定不动摇地:“不要。”
话音未落,重霄捏着筷子的手忍不住朝她举起来,真想揍她!
时舟完全没在怕的,“水没开,你不忙,我对你有信心。”
相信你没那么容易过劳猝死。
被狠狠拒绝的瞬间,重霄突然找回了当初和时画家相处的那种状态。
触及她有恃无恐的眼神,他假装生气的脸皮再也没法儿像样的绷住,喉咙里难抑的发出震颤,松弛而安心的笑了出来……
“服了你了,我去。”
任劳任怨的走出厨房,听到身后飘来自言自语:“这样才对。”
完整的意思是:我们在一起,你被我使唤,理所应当的让我使唤,这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