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侧目,交头接耳。
跟平时鹿时安进来,一群人招呼着“鹿鹿,来,一块儿坐”的场面迥异。
荆屿倒是毫不在意,走到窗边的位置,坐在她对面,把袋口敞开,“乘热吃。”
居然是久违的豆腐脑,还有糖芋苗和茶叶蛋——从前为民校门口有家芳婆糕点,每每排长队,想吃得天不亮就过去排,否则只能迟到或者翘课了。
那时候鹿时安听丁蓝念过几次,也忍不住跟着嘴馋,一直没机会吃。后来还是荆屿招呼都没打一声的翘了体育课,替她买回来。
事隔经年……
“芳婆糕团还开着呢?”鹿时安瞬间雨过天晴。
荆屿单手托腮,“生意挺好,老板康健,再开个十几二十年没问题。”
鹿时安舀了一勺糖芋苗,快乐地简直要落泪。
天知道,自从出道,她们这群人几乎是断糖的,伙食再清淡不过,这种甜食……简直恍如隔世。
正准备下手再挖一勺,小碗突然被人给抽走了。
鹿时安像个作弊被抓包的小可怜,慢慢抬头,就看见蒋格格绷着脸,活像教导主任般瞪着自己。
“格格姐……”
“还知道叫声姐?我当你已经不认我这个经纪人了呢!”蒋格格气咻咻地把碗往桌下的垃圾桶里一丢,拉开椅子坐在双人桌的第三边,往左看看Kiyu,往右看看鹿时安,然后头一垂,一声叹息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鹿时安慌了,轻轻推着她的胳膊肘,“格格姐,怎么了?”
蒋格格猛地抬头,“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说说,你俩现在这是在干啥?我的话,你们都当成耳旁风是吧?!”
她明明说得很明白了,他俩曾经有什么渊源、私下关系怎样她都可以不干涉,但绝对、不可以、弄上台面。
结果呢?片刻前,她就接到小报告,说她手底下的男女艺人,手牵手进了餐厅,还头顶头,吃·甜·点???
“你看看你吃的都是些什么?”蒋格格抖了抖桌上的食品袋,“这种垃圾食品,是你该碰的吗?忘了健身房里挥汗如雨,生不如死的时候了?”
鹿时安小小声说:“这些都是豆制品,还有蛋白质……挺健康的啊……”
“健康个大头鬼!”蒋格格气到炸,“你真是要气死我。都怪——”她恶狠狠地剜了荆屿一眼,“你这死小子,把我们鹿时安都给带歪了!”
荆屿仍是刚刚那个托腮的姿势,不疾不徐地说:“我带什么了?小矮子从小爱吃这些,何况她练了一天舞,午饭都没顾上吃,这会吃点豆脑糖芋苗,过分吗?她是当歌手,又不是包身工。”
蒋格格被他气得鼻孔冒烟,“你有没有点偶像自觉?哦不,你如今的名气还真不用什么自觉,还没红呢,就快把自己给作死了。”
“我是没有,”荆屿慢条斯理地说,“我早说了,就没想什么偶像。”
他一直以来,都说要当唱作人,不是偶像,是音乐人。
蒋格格一句话憋了半天,竟无言以对。她当初签下这家伙就知道对方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可她偏偏看中了臭小子的音乐才华,更何况搞艺术的都有点怪癖,她认了。
只是当初,她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把她手下最乖、最没脾气的鹿时安都给带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格格:引狼入室!悔不当初!我的小白菜啊!要被自家养的猪给拱啦!!!
☆、食髓知味(51)
佰晔大厦顶层,练功房。
沈彩颜低着头, 反手关上了门。
华晁手臂上担着西装外套, 眉眼间隐隐露出意外,“彩颜?”
沈彩颜背靠在门上, 抬起猫儿似的眼, 看向对方的嘴角, “……疼吗?”说话间,抬手似要抚过他的嘴角。
华晁下意识地往后推开,眉心紧蹙,“你什么意思?”
沈彩颜放下手,笑容依旧妩媚, “你喜欢鹿时安, 和Kiyu是情敌,刚刚好,我讨厌Kiyu, 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就算我配不上华总你, 总还可以做一做马前卒, 助你一臂之力。”
现如今,华晁已经位高权重,但多年之前他也曾是亲手带着这些新人出道的。对于眼前这一幕,他并不觉得陌生,
拉踩,陷害, 同门倾轧都是常事,只是他以为寓言组合是为数不多的一片净土,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用不着。”华晁顿了下,语声冷冽,“我喜欢谁和你讨厌谁无关,不存在什么敌人、朋友的关系。有这份闲工夫,你大可以拿去练习,总好过让蒋格格总要额外花心思,替你另谋出路。”
一番话,说得沈彩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等她再做回应,华晁已经拉开大门,扬长而去。
修长艳丽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
沈彩颜面上忿恨的神色一点点隐去,抬头看向练功房高处悬挂的监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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