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
柏十七扪心自问,严重怀疑他是被自己与赵子恒给带跑偏了。
她咳嗽一声,反而不敢再讲玩笑话,收敛神色将自己来意讲明:“宗丰给我下了帖子, 也不知道殿下清查宗恒的罪责进度如何了?故而不敢擅专,特意来请示。”
赵无咎接过宗丰的帖子翻看, 忽而没头没脑道:“听说宗丰有个人尽皆知的癖好?”
“对啊,那货毛病不好,最爱在床上虐待女子, 多少青楼的姐儿听到他光临都要吓的面无人色。”
赵无咎挑眉看她:“这毛病……就没人治治?”
柏十七跃跃欲试:“我倒是想……就怕引来宗恒。”
赵无咎:“本王这么大个人, 难道还会怕宗恒不成?”
有了他这句话,柏十七再无半点后顾之忧,前去百花楼赴宗丰之约。
宗丰虽奉父命前来与柏十七结交,但内心深处对出身草莽的柏十七却很是轻实, 不过宴席倒是摆的似模似样,竟还叫了几名少年郎做陪客。
柏十七到场之后, 他便朝几名少年郎使眼色,几人知机以庆贺为由灌柏十七酒,没想到被柏十七一句话便堵了回去。
“某出身寒微, 能得二公子青眼着实激动,原以为今日定然能与二公子一醉方休,哪知道二公子瞧不起柏某,竟是不愿意与柏某喝酒?”
宗丰:“……”
众儿郎:“……”
有她这句话,宗丰便不能坐在后方押阵,只能亲自上场,且柏十七花样极多,单猜骰子大小拼酒就灌了宗丰一坛子二十年的状元红。
宗丰酒意上头,心里藏着的那些龌龊念头便压制不住,早将宗恒的叮嘱丢到了脑脖子后头,伸臂揽住了柏十七的肩膀,便要往她面上凑:“小乖乖,让爷亲一口。”
柏十七可不同于那些青楼伎子,可容他随意轻薄,握着他的腕子反手一拧,只听得卡巴一声,宗丰的一条胳膊便被她给卸了下来,本人惨叫痛骂:“贱人,你敢对我动手?!”
“老子打的就是你个不长眼的gui孙!”柏十七一顿拳打脚踢,直惊呆了陪酒的众家儿郎,大家眼睁睁看着新上任的漕帮帮主柏十七把淮阳侯府的二公子给打的面目全非,起先还破口痛骂,后来可能实在太疼了,他便不敢再骂,渐次求饶,再后来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哼哼。
内中有人见势不妙,生怕淮阳侯发怒追究起来吃不消,当即便大喊着报官。
也不知道门外几时守着人,听得有人喊报官,立即便有官兵推门而入,当先的正是舒长风,指着她喊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来人哪,重枷侍候!”
柏十七见到舒长风,先在心里暗赞了一声赵无咎上道,长着一张铁面无私的面孔,没想到做起偏私枉法之事也是驾轻就熟,却没想到舒长风随即便招人替她上了重枷。
“喂舒兄弟,殿下知道这事吗?”柏十七双手被枷,连脚上也上了镣铐,万不敢相信此事出自周王之手:“你别是……被淮阳侯的重礼腐蚀了吧?”
没想到舒长风铁面无私,竟然还假作不相识,冷着面孔喝道:“大胆狂徒,休得胡乱攀扯!”作势便要向柏十七动手。
柏十七:“……”这人莫不是个假的舒长风?
柏十七其人,自小胆大包天,在运河上提着脑袋讨生活,属于刀尖上跳舞的高危行业,每年行业人员折损率不低,唯独没有经历过一件事:坐牢。
此刻她扛着重枷坐在苏州府衙的牢房里,脚底下是来窜去的老鼠,鼻端是污浊的令人几要呕吐的味道,见到周王一身亲王服色出现在牢房,几乎都要热泪盈眶了:“大哥,你怎么才来啊?!”
周王抄手站在牢房之外,板起一张铁面无私的脸道:“柏十七,你这是犯什么事儿了?”
柏十七大惊失色:“怎么舒长风没告诉你?宗丰他对我出言不逊,竟然还敢调戏我,于是我把他揍了一顿!舒长风竟然敢拿重枷锁我,殿下也不管管他?”
“哦,是我授意的。”
柏十七傻眼了。
“大哥你搞什么呀?是你的授意我才敢对宗丰动手的啊,现在人是打了,可你不想着把我摘干净,竟然还把我给锁进牢房了,你这是跟我有仇吧?”
“不,有债。”
“什么债?”柏十七实在想不起来她何时欠着赵无咎的债了:“麻烦您提个醒儿,我记性不太好。”
周王殿下凑近了牢房门,眸中暗藏笑意,语调却跟讨债的一般无二:“我记得在高邮的时候咱俩打过一个赌,如果仇英清白无辜,算我输了给你,任你提一个条件;反之若仇英对你有所欺瞒,且与水匪有瓜葛,算你输了给我,得应我一件事情。你没忘吧?”
柏十七:“……”还真给忘了。
赵无咎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忍不住磨牙:“事实证明你输了,所以你欠我的债也是时候该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