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眼看就要扑过来。
琉月抬手喝止,“等一下,我出五百两,每人都有份,你们给我退后,出门左转,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五百两,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足够衣食无忧过下半辈子了,当即有人应道,“我退后,我要五百两。”
刚说完,他的后心就被人插了一刀,惨叫一声倒下,不动弹了。
领头的男子拔出长刀,冷声道:“看到没有?叛徒便是此等下场!尔等听令,火速捉拿晋王妃,否则你们的家人性命堪忧。”
有家人握在景王手里,众人歇了发横财的心思,不再犹豫,举刀冲上去,与素兮和王府里的侍卫影卫杀作一团。
没有武艺傍身的丫鬟太监们惊声尖叫,抱头鼠窜。
乱军一波一波,像chao水一样涌上来,团团将他们围住。
素兮被几十名乱军拖住,无法近身保护琉月,“王妃小心!”
琉月只有三脚猫的功夫,边打边退,直到退至墙角,仍然不放弃抵抗。
无论如何,她要撑到王爷回来救她。
眼看就要被人生擒,灰点从空中俯冲下来,伸脑袋去啄乱党的眼睛,锋利的爪子去抓他们的脸。
灰点是猛禽,自小受过严格训练,比普通的隼更有灵性,攻击力更强。
士兵们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放箭,将这个畜生射杀!”
“灰点,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你快飞走啊,飞到天上去,他们就不会伤到你了。”琉月听见拉弓声,在后头大喊。
灰点迅速扇动两只灰白色的大膀子,抵挡飞来的箭矢,不肯离开。
琉月眼眶灼热,哽咽着道:“灰点,你快飞走啊,求你了……”
又是一阵箭雨袭来,灰点的胸口中了一箭,直直摔落在地。
“灰点!”琉月失声大叫。
“王爷回来了!”外面杀喊声震天,晋王率领部下打回来了。
乱军纷纷后撤,无一幸免惨死在影卫手下。
萧煊发束金冠,一身墨蓝暗纹劲装,面容俊朗,气宇轩昂,身姿挺拔矫健,疾行而来,一把将面色惨白的琉月捞进怀里,“本王来迟,让你受惊了。”
琉月挣脱他的怀抱,蹲下身,看着灰点胸口插着的羽箭,心如刀绞,泪水滚滚而落,“灰点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它会不会死啊……”
萧煊唤来影卫,“速带孟御医过来。”
影卫领命下去,萧煊将手覆在羽箭上,微微施力,折断大半根羽箭,只余一小截箭镞留在体内。
兴许牵扯到伤口,灰点转了转黑亮的眼珠,低哑地呜咽一声。
“灰点,你怎么样了?”琉月心疼,不满地瞪萧煊,“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儿?弄疼它了!”
萧煊讪笑,“未伤到要害,灰点不会有事。”
琉月不太相信地看他一眼,孟御医来了,也说灰点只是受了皮外伤,动作麻利为它拔箭头,清洗伤口,撒上金疮药,包扎好了,送去别院,由素兮照看。
琉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煊拥她入怀,抚摸她满是泪痕的脸,“二哥带人混入皇宫,解救了父皇,景王已被生擒,沦为阶下囚,成嫔的母族大势已去。北瑶山上昏迷的乱党,本王稍后会派人处理。”
琉月从他怀里抬头,“景王最后会怎么样?皇上会不会要他的命?”
萧煊淡笑,“明日便会知晓。”
翌日早朝,皇上怒斥萧霆十恶不赦的谋逆之罪,将其废黜,贬为庶人,流放凉州。
庆王救驾有功,赐亲王爵位,封十皇子萧齐为瑞王,权势可与晋王萧煊比肩。
萧霆被流放的前一晚,萧煊前来刑部大牢探望。
福安将食盒里的酒菜摆好,躬身退了下去。
萧霆身穿囚衣,发髻微乱,面上不见颓败之色,倒是多了几分风淡云轻的坦然,他淡淡一笑,“想不到六弟会来看我。”
萧煊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三哥还认我这个六弟,来看你是应当。请!”
萧霆仰脖饮尽杯中酒,放在桌子上,“听说是六弟在父皇面前极力为我求情,才保住我一命,三哥这回可是欠你好大一份人情。”
萧煊没有接他的话,转移话题道,“路上和凉州那边,我已打点妥当,保管六哥去了那里,不会受苦。”
萧霆苦笑一声,与萧煊碰杯,“多谢。”
酒过三巡,萧煊回想道,“犹记得小时候,我身板薄弱,经常受五哥欺负,每回都是三哥为我出头。下学后,三哥还带我去御花园爬树掏鸟蛋,那个时候真是很难忘。”
萧霆面露神往之色,“是啊,如果不是生在天家,而是生在寻常富贵人家,兄友弟恭,安然度日,最多分家产时起点争执,之后仍旧和睦。那样的话,应当会快活许多。”
“三哥说的也有道理。”萧煊笑意微醺,握起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心口,“三哥永远是三哥,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