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是个陷阱,但为了迷惑颜文心及其党羽,该做的戏都是做足的。
下天牢後的关山尽没少吃过苦,每隔几日被拉出去上刑拷问,若非皇上暗示不许伤他性命,更不许过度拷打,今日吴幸子见到的恐怕就不是这般完整的关山尽。
牢中灯火昏暗,关山尽囚衣上沾染的血污更显得怵目惊心,暗黑的色泽斑斑点点飞溅的血痕,有几处衣物似乎都黏在伤口上了。
吴幸子咬着牙,忍耐着不敢哭出声。
他早猜出关山尽先前把危险往轻里说,若非凶险如斯又何必要自己进来受这一遭罪?皇上对护国公府未免太狠了心。
「你怎麽来了?」激动过後,关山尽蹙起眉,恶狠狠瞪了努力把自己缩在吴幸子身後的满月一眼。
满月抖了抖,索性假装没发现关山尽恨不得活剥了自己的目光,低声问吴幸子:「吴先生,满月送您进牢房中与主子叙话可好?」
「能吗?」吴幸子仍握着关山尽的手不愿意松开,乍听如此好消息脸色顿时一亮。
「别胡闹,这是什麽地方?里头又脏,进来做什麽?」关山尽厉声斥责,正想抽回自己的手,吴幸子企求似地更使劲握住,他怕扯伤了吴幸子,只得停下动作,凝着脸色瞪满月。
「主子别担心,您是大夏第一罪人,这左近都没有羁押其他犯人,这会儿守门的是咱们手里的人,稍微与夫人诉几句衷肠也不妨碍。」满月现在就盼着吴幸子能消消主子的气,让他把主子捞出来後还有时间逃走。
既然有满月保证,吴幸子就忍不住了,他又握了关山尽的手一把,立刻移开身把牢门前的位置让给满月。满月圆胖的十指俐落如飞,才一眨眼就将牢门给弄开了,锁头完好无损,晚些再扣上便半点看不出曾被打开过的痕迹。
「主子,满月就在转角边候着,您与夫人打算做什麽我都听不见的。」他对被铁链套着除了用眼神劈砍自己外,全然无能为力的关山尽无赖的笑笑,圆滚滚的身子一闪就藏起来了。
吴幸子回头看了看满月说的那个转角,约莫离了有六间牢房远,也就没那麽害羞,连忙踏进牢房中,瞅着关山尽好一会儿,踌躇地问:「我能、我能抱抱你吗?」
他恨不得扑进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里,但囚衣上那些血渍又令他不敢轻举妄动,心痛的眼眶鼻头都泛红了。
关山尽瞅着吴幸子半晌,才叹了口气张开双臂:「过来。」
吴幸子立刻靠上前,谨慎地把自己窝进关山尽的怀里,感受到一双铁臂密密实实将自己环住,满足地松了一口气。
呼吸中,关山尽惯有的冷香味淡得几乎嗅不到,取而代之是鲜血的腥臭及汗水的味道,混着尘土与隐约焦炙味,绝不是什麽好闻的味道,吴幸子仍深深吸了几口,心痛依旧但焦躁的情绪却平抚不少。
牢房里并没有太过脏污,舖着当床垫的乾草也算乾净,两人就搂抱着靠在草堆中,也免得关山尽脖子被勒得太难受。
「怎麽来了,嗯?」关山尽低头看怀里的人,老东西脸上被弄得丑怪难看,他用手指戳了戳那些痕迹,感觉出是张面具後,乾脆就掀开来,疼惜地抚摸其下属於吴幸子的脸庞。
「想你了......」吴幸子咕哝,按着自己颊上的大手,依恋地蹭了蹭。「你怎麽受这麽重的伤?」
隔着薄薄囚衣,他都隐约能感觉到胸膛上几道交错的鞭痕,担心自己这样靠着弄疼关山尽,吴幸子想退开些,却反而被搂得更紧,彷佛担心他一眨眼就消失无踪了。
「不算重,一些皮rou伤罢了。」关山尽安抚地在吴幸子rou鼻头上亲了亲,他并非逞能,虽说前胸後背都有不少鞭伤,但比起过去他在战场上受过的伤来说,与sao痒也没太大差别了。「动手的都是皇上的人,看起来流了不少血,伤口也狰狞,其实筋骨都没动到,抹了药後几乎不留疤的。」
吴幸子哼哼几声,显然不以为然,却又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争论上。
关山尽看着怀里鼻尖眼眶还泛着红,一双眼shi漉漉的老鹌鹑,心软得几乎化成水。
「满月那坏东西,是不是找你帮忙了?」他捏捏吴幸子鼻尖,又拨拨短细的眼睫,压着内心不合时宜冒出来的热切,笑问。
「嗳,满月也是担心你。」吴幸子任由关山尽搓揉,脸颊靠在男人肩膀上,轻声道:「白绍常招了自己是受颜文心指使,才在你书房里放了那些书信物品。」
关山尽耳垂被吴幸子嘴里喷出的气息弄得滚烫,险些没听清楚他对自己说了什麽。待听明白後,关山尽眉峰冷酷地蹙起。
「满月让你见白绍常?」这家伙仗着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情谊,越来越大胆了!入天牢前他还不放心刻意交待了满月一番,切不可让吴幸子掺染近来,那小浑蛋全然没当一回事啊!
感受到关山尽身躯绷紧,吴幸子知道他对满月的行为动气了,连忙捧着关山尽脸颊,羞怯地凑上去吻了吻安抚:「你别气满月,是我硬要他带我去见白绍常的。你让他带话给我,要我多等一些时日,我怎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