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什么好呢?是叫花鸡?还是禹州最出名的炸狮子头?
云荒心头大惊,脚底抹油一般地立即拐弯钻进旁边的窄巷里,躲在杂物堆旁蹲下.身,默默祈祷着不要被对方发现。
他被孽徒找到以后并没有被直接带回陵城,而是被他抱着来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也从不知道的山中洞府。他现在没有了修为,无法感知到洞府内的灵气,可从洞内绝不低调的装饰看来,云荒却可以说这里绝非普通之地。
这也是次数多了之后,骨清摸索出来的最好的姿势。
仿佛三千界里能入他眼的只有云荒一人。
2
云荒很气。
他的快活没能保留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几声尖利的惨叫声,云荒抬头往前看去,如同天雷一般的惊慌在他心中炸开了花,映在他眼中,一身白衣长发正无情地抓起街边路人拷问的人,不是他想逃离的那人还有谁?!
落地之后,骨清仍旧抱着他,用的是他最熟悉、也是最擅长的姿势:一手从云荒肩上绕过握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抱住他的脚踝——就像是防止捕到的兔子挣脱一样,全方位地堵住了云荒逃跑的空档。
即使是他再使出多大的力道挣扎,可普通人的力量终究抵不过已有强大修为的修士。对方抱着他的手从头到尾都稳稳妥妥,甚至不顾他的挣扎叫喊直接召唤出了一把锋利巨剑,抱着云荒轻松地跳了上去,御剑飞行去往远方。
他别过脸,刻意地不想看骨清的脸。而对方却一如
他只管埋头奔跑,鼻尖却忽然直直撞上一堵肉墙。
那人神色仍旧淡淡,仿佛生来就只有这么一个表情。可他自从捉到云荒起,便一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即使他故意不与自己对视,他也并不在意,只管看着他。
他轻声说道。
眼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心知已经露馅的云荒一下子泄了气,气闷地不再说话,只抿着嘴看向别处。
云荒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看准了没人便想往直接开溜。他现在修为尽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无法召云唤剑,更是与自己的坐骑失去了心灵感应,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的两条细腿。
云荒蹲得腿麻,可他不敢冒险,再三支起耳朵倾听,确认外面没有了逃窜尖叫声之后,这才颤悠悠地扶墙站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缩水之后、心智也仿佛一下子幼稚不少,云荒在心中念经一般地祈祷着,细细听着巷外传来的渐渐放大、又愈行愈远的声响。好像那人已经离开了。
“师傅,我又找到你了。”
“哪个不长眼的敢挡”云荒嘴里的话还未骂完,抬起头撞进那双冰寒彻骨的眼里,他便自动地咽下了剩下的话。
他如同绕口令一般地讨饶,脚下却悄悄拐了个弯,趁着对方不注意就要开溜——
云荒一哆嗦,将心底酝酿着的“装不熟”之计默默划去了。他也清楚自己这回或许做得有些过分,这恶果从他孽徒杀人的数量上也显现出来了。
“即使师傅变成一只猫、一只狗,甚至是一枝花苞,一卷云朵,我也绝对——能够一眼就认出师傅。”
外面的街道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原本的热闹变为一片死寂,竟是一个人影也没剩下。
相比他欣喜的目光,云荒此时只想在心里骂街:明明他这幅样子骨清应当从未见过才是,为何只是一眼对方就能准确无误地将他认出?
不是说好还有三天才到禹州?!那孽徒怎么现在就来了!
他的脚下忽而腾空,眼前天旋地转,反应过来之后,云荒才发现自己竟被拦腰抱进了怀中!
别发现我别发现我别发现我
“师傅,这回你离开了将近四十天。”骨清抱着他坐在榻上,轻声道。“而我杀了三百一十五人。”
仿佛能听到他内心纠结似的,骨清将怀里娇.小的师傅换了个姿势抱好,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一想到这些他阔别几百年的美食,云荒简直就要馋出口水。他脚步不由得加快,如同脱笼的鸟儿一般自在地往目的地奔去——
这时候的云荒哪还有当年那个名震四届的老祖威风,他缩水之后的身子堪称娇小,缩成小小一团窝在角落里,青涩的少年面容上写着惊慌失措,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被吓到的凡人。
“你、你干什么?!”云荒心中大喊不妙,可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疑惑不解的模样。“你我今日初见,小人不知哪里冒犯了修士大人,还请大人放开我!”
对方一脸高深莫测地凝视着他的脸,熟悉的幽深眼神让云荒心里发虚,浑身寒毛直立,只想赶紧逃跑。他立即低下头收起刚刚的嚣张气焰,低声下气道:“罪过罪过,修士大人请见谅,小人只是一时跑急了眼,并非有意冒犯,请修士大人绕我一命”
往日他的离家出走最多不超过三天就会被骨清找到、带回陵城,即使骨清再怎么发疯,也最多屠个十几人。哪有像这次一下子杀红了眼,甚至杀出个杀人魔的称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