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里是好是坏。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夏炽跟他说过,自己想做模特,他的腿又长又直,等秦昭逾的公司步入正轨就把他签到自己这儿,所有好的资源都给他。这是他小小一个梦想,秦昭逾亲吻他额头告诉他,你的梦想我都帮你实现。
可是为什么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一切好不容易有了光亮,又立刻退回原点。
他跟夏炽为什么永远都在最危险的边缘徘徊,他们的关系脆弱的像悬崖边上仅存的一刻幼苗,不会经历狂风暴雨后变成参天大树,那太梦幻了,只有童话故事才会那么写。那颗幼苗什么都没有,只会越来越弱,最后连根拔起,随风飘散了。
连痕迹都没有。
秦昭逾望着窗外,凌晨两点,对面的广告牌灭了,只剩一片黑暗。
离开夏炽的这两天里,秦昭逾没有回家,一直留在公司工作,熬的身体有些受不住,邱鹤北拍完最后一组照片来找他,递给他一根烟,被他摆摆手拒绝了。
邱鹤北露出些意外的神情,但很快又变回原来的淡漠,轻声道。
“戒烟了?”
秦昭逾无奈指指身旁的烟灰缸,那里塞的满满当当,他摇了摇头,“缓缓,不然要死了。”
邱老师话很少,整个人都透着几分神秘感,连秦昭逾曾也忍不住对他的过往和一切好奇,可是套不出他的话,查他的履历,除了知道他的大学外几乎是查无此人。
跟夏炽差不多,秦昭逾笑,大概神秘的人总让人忍不住充满好奇,这也是他们这类人的魅力所在。
邱鹤北话不多,两人相对无言,简单聊了下第二天的工作,邱鹤北便把烟头挤在了已经塞满了的烟灰缸里,感觉下一秒就会分崩离析。
“别太逞强了。”邱鹤北说,随后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在他走后,秦昭逾在办公室后面的套间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秦昭逾在公司忙了两三天,几乎要把夏炽给忘了,他想或许能忘掉也好,夏炽这种人本就不值得被他记住。
午饭后他靠在沙发上随意地翻着杂志样本,想起昨晚邱老师的那句话,谁在逞强呢,是夏炽还是他。
他翻了翻手机,那上面没有来自夏炽的任何一条消息,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秦昭逾暗想,夏炽或许在家被饿死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背后一凉,抓着手机正准备给夏炽打个电话,电话就响了。拿起来看,果然是夏炽。
果然是他先忍不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赢了一次。
“喂?”秦昭逾努力克制让自己声音平静,却还是感受到了自己声音中的无措和担忧。
“秦昭逾,”对面念了声他的名字,只这三个字就让他手臂轻微的发抖,接着对面传来很轻的哭声,他说,“你回来吧,好不好。”
“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
挂了电话后秦昭逾哑然失笑,这世上很多事本来就是徒劳无功的,夏炽要是不爱他就不爱吧,反正一辈子也没那么长。
秦昭逾忽然很想做夏炽的英雄,很想为他奋不顾身,赴汤蹈火,为了他挡住敌人的子弹而丧命,为了救他用心脏抵住荒野草原上射来的飞箭,夏炽或许会为他流泪,或许会后悔,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说,其实我很爱你。
可那些只不过是电影和故事,不会在高楼林立的街道中发生。太平盛世,想为自己爱的人做英雄都难。
电影大概看多了,秦昭逾这么想。
刚推开门,就看见坐在地毯上的夏炽怔住了,他抱着抱枕,那抱枕是他们俩一起去商场里选的,跟夏炽缩起来差不多大,远远看去像两个抱枕摞在一起形成一个好笑的画面。夏炽看到他回来,把手里东西扔了,毫不夸张的形容是连滚带爬的跑到秦昭逾面前,他抱住秦昭逾的腰,几乎要把他撞回门外。
夏炽的声音颤抖又慌乱,像吃了很多糖腻的几乎快发不出声音,很艰难的说,“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