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梅园实在没什么看头。园中的梅树大都光秃秃的,霍钲走的急,险些跌了跤。自三个月前,他自觉就很少同从前的旧友一起胡闹了。昨夜实在是憋闷太过,忍不住了。他在心中反复为自己找理由,穿过回廊,就见长兄坐在藤椅上,看着侍女煮茶。
只是,他的双脚被锁链拷住,看上去有些行动不便。
霍钲走上前,侍女也随之退下。他试探性地搭着兄长的手,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道:“哥哥,昨晚我我昏了头,都是那帮人胡闹。”他见霍染这次没有甩开,愈发得寸进尺的握住了兄长的手。
霍染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胡闹?”青年的嗓音温柔,听上去,似乎并不恼怒。霍钲赶忙点点头,眸中含泪;手上却不停歇,缓慢地抚摸对方的手背。霍染的手修长匀称,只是两侧有道疤痕。他瞳孔下移,冷冷的看着这位异母弟弟的小动作。
他如今懊悔万分,可也来不及了。
霍染赶到chao川的当夜,霍老爷便咽了气,他似乎就是在等着这位长子,等着他回来然后将霍家交给他。霍染自小跟着白云观观主读书,观主学富五车,他教出来的弟子自然也不逞多让。而继室所出的霍钲,自小四处混顽,学识也是一塌糊涂。霍老爷此举,倒也不奇怪。
霍家富甲一方,霍老爷年迈时捐了个小官,权作打发时间。霍染接手,老管家也算尽心;不足半年,便能上手。老管家也因此辞去管家职务,归乡了。霍染半点人手也无,只好向继室秦氏借人。府中事务虽繁杂,但也不算难。
霍钲那时,别有心思,几乎整日都腻在兄长房中。他模样不差,也算聪慧,就是带着一身富贵公子病。霍染并不喜欢这个弟弟。父亲的意思是自己宠爱太过,让霍染尽量管一管他。霍染试着让他学习府中事务,还说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对方就睡了过去。倒是说起chao川花娘时,神采奕奕。霍染也就随他去了,索性霍家家大业大,让他挥霍也没什么。
三个月前,霍染在房中看账目。霍钲笑嘻嘻的捧了盏酥油泡螺来,说是chao川出名的小食,送来给兄长尝鲜。上头的纹溜就像螺蛳一般,透着nai香,且又入口即化。霍染不喜甜食,勉强尝了一个就放在一旁。之后,便不知怎么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手脚都被铐住。Jing铁铸造的手铐,贴着手腕。霍钲压在他身上,正亲吻他的肩颈。双腿间,隔着衣物,抵了滚烫的物什。
霍染勃然大怒,奋力挣扎,换来对方得意洋洋的话,“这可是南洋的玩意儿,哥哥你是挣不开的。”说完,将霍染的衣物扯的更开。
霍染见锁链无法挣脱,索性不管不顾,将左手从窄小的手铐中蛮力脱出,也因此断了根手骨。他发狠地掐霍钲的脖颈,霍钲大约是被他那副凶恶面貌吓住了,竟也不怎么挣扎。眼看着憋红了脸,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守着的小厮慌慌张张地找来了秦氏,霍染也不曾松手,似乎誓要将这欺辱自己的弟弟杀死。秦氏找了府内护卫,霍染一手难敌,索性将人丢了出去。霍钲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腿间的玩意也颤颤巍巍地蜷缩起来。之后找了郎中治了约有大半个月,才恢复如初。
秦氏气极,正要发威。自家儿子从地上爬起来,情真意切的哀求起来。霍染看着这对母子的表演,止不住的冷笑。他至此才算看清楚秦氏的面目。霍家不知何时被她掌控在手,她本想除掉这位突然回来的长子。可见儿子喜欢,索性留他一命。
霍染自小体弱,在白云观也不过学些粗浅武艺,仅为强身健体,调理到如今也只是同常人无异罢了。秦氏本想将人丢去霍钲后院,霍钲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死活要让对方住梅园。秦氏对这个孩子十分宠溺,也就答应了。
霍染独居梅园,起初整夜整夜的不敢合眼,送来的食物也不敢吃,Jing神越发不好。守着的护卫都是秦氏的人,越发让人焦躁。霍染几乎rou眼可见的瘦了下去。
霍钲那时还没治好,可他的风流病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好了。半夜里偷偷往梅园跑,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被霍染呵斥。他倒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笑脸不断的说自己只是躺着。他倒是搂着霍染安稳的入睡,醒来见对方眼下的青圈还吓了一跳。
那夜之后,霍染倒是没再有什么剧烈的反应了。
霍钲时不时的同他说话,起初得不到任何回答,渐渐的开始有一两个字的简短回话。他以为兄长松口有望,也不再惧怕对方那股蛮力。找了大夫来看霍染的手,只是最好的治疗时机已过,到底是不能恢复如初。
霍钲心中歉疚,越发喜欢说些甜言蜜语。
那日,甚至将对方逗笑了。
霍染样貌肖母,当年的霍夫人在闺中便是有名的美人。霍父亦是相貌堂堂。霍染姿容清逸,一袭月白衣衫,好似琼林玉树。笑起来,更是十分耀目,一室生辉。
霍钲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阿兄生的真好看。”
霍染笑意未散,定定的瞧着他。他咽了咽唾沫,大着胆子道:“我很喜欢阿兄,想同阿兄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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