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的身体有恙支撑不了大肆庆贺,圣寿节照例是由贵妃代行,在宫中宴请宗室贵族与文武百官,皇帝本人依旧在自己宫中静养。
所以沈镜庭并未把文煊带到宴会上去,而且带着他径直往皇帝的紫宸殿去了。
文煊知道不用见那么多人终于松了口气,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沈镜庭走,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然而一路上不免遇到朝臣与宗亲,一位平时与沈镜庭要好的宗族兄弟就从他们身后追上来:“容王殿下,留步,留步。”
文煊低着头看自己的脚面,心如擂鼓般响着。
沈镜庭不着痕迹的把文煊拢到身后去,才对着那人笑道:“原来是小侯爷。”
那小侯爷也不说别的,一眼就看到沈镜庭身后立着的女子,两个人挨得很近,方才也是亲亲密密的站在一起走路,显然是容王殿下新纳的姬妾。
他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王殿下这是改性子了,这新嫂可真是花容月貌。”
容王颇好男色这点在京师已经是名声狼藉。他至今未大婚,府上也少有娇滴滴的丫头陪床侍寝,但玩过的小倌男伶可不在少数。前年摄政王动过要把宗室外的一位表妹许配给容王做王妃的念头,哪知风声刚一放出来,那姑娘就急匆匆的配给了别人,显然是被容王殿下的名声吓怕了。
如今沈镜庭竟把这样一个娇媚的美人带进宫侍宴,可见也不是只好南风了。
沈镜庭以一种无可奈何的口气说:“嗨,这是皇兄赐给我的通房丫头,就指着她肚子争气生个儿子,好让我向皇上交差。”他骤然压低了声音:“这不,皇兄要验我是不是真宠幸了她,正要带到紫宸殿去。”
这如何验身就引人无限遐想了。
小侯爷一脸了然,暧昧的目光在文煊身上流转。那美人听了这几句话已是面飞红霞,娇羞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只可惜是容王的禁脔。
转念一想,早听说摄政王与容王是孪生兄弟不分彼此,在床上亦然。容王偏好南风,摄政王却并非如此,说不定这个容王名义上的床奴是被摄政王替弟弟破了身子,灌Jing打种了。
“可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小侯爷再多想裤裆都快被顶起来了,只得拱手告辞:“那就不耽搁容王殿下了。”
到紫宸殿的时候,皇帝正在批阅奏章——这本来都是由沈镜麟代劳的,不过这些日子摄政王南巡,皇帝又自觉身体状况稍霁,这才理起朝政。
“皇兄怎么又批起折子了?太医都说了您不宜Cao劳。”对着同父同母的兄长,沈镜庭关切道。
这是文煊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本朝的皇帝,他和摄政王生得有些像,只是更年长,脸色青白消瘦,显然是被沉疴所耗。皇帝笑着对沈镜庭说:“无妨,朕今日觉得Jing神尚可。”
皇帝看着这个被国师称为帝子之母的少年,他显然是被镜庭愚弄逼迫着扮成了女孩模样,却还是对着自己行了臣礼,眼角眉稍都是倔强。
皇帝知道自己的弟弟性格恶劣,沈镜庭早就恶名远扬,摄政王也不遑多让。文煊又生得如此俊秀,这样的孩子落在他们手里一定受了不少折磨。
只是天命如此,不得违拗。
皇帝想起是自己亲笔写下的诏书,把文煊送到了弟弟们的床上。他的身体积年累月的被疾患消耗,早就欲念淡薄,只盼望弟弟们能早日让文煊受孕,顺利生下帝子。
只是看起来文煊并不顺服。
于是皇帝想给他一个警示,他温声道:“这便是文丞相的幼子了?”,
文煊便跪下:“微臣文煊。”
“文煊,朕一直想见见你——你是未来帝子之母,我有些话想嘱咐你。”皇帝看着旁边的容王:“镜庭,你先回避一下。”
沈镜庭不解,不放心的看了眼文煊,还是躬身退下。
这下室内只剩下文煊与皇帝两人,文煊跪在铺着厚毯的金砖上,忐忑不安的准备洗耳恭听。
皇帝抑制不住胸膛的痒意咳嗽了几声,语气温和的说着“嘱咐”,却像是重锤砸在文煊心上,直砸得他耳边轰鸣指尖冰凉,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几乎就要在御前失态。
御座上的九五至尊最后还在问他:“朕说的,你可明白了?”
文煊觉得浑身的血ye都在冻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咬着牙说出几个字:“臣明白,臣遵旨。”
一直到沈镜庭拉着他出宫,坐上了回府的马车,文煊耳侧还响着皇帝的话。
“你日后要专心为皇家诞育子嗣,有了身孕以后朕便替你解了神机营的职务。”
“为了江山根基稳固,你要多给朕添几个皇嗣承祧。”
一字一句都砸在文煊头上,把他砸进了泥土里。
文煊本来以为被摄政王和容王轮番yIn亵已经够肮脏卑贱了,却没想到只是噩梦的开端。真正的炼狱其实无穷无尽,张开血盆大口等着毁掉他的一生。
沈镜庭见文煊神色不对,便忍不住问道:“皇兄对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