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漾,岸边的朦胧灯笼光芒倒映在水中,将原本黑漆漆的水面照得透亮,仿佛那里头藏着另一个影影绰绰的世界。
岸上的、水上长廊上的灯笼光汇聚,亮而不刺眼,整个假山脚下就像是另一个世界般。
“这里刚修建好,你喜欢吗?”瞿怀安默默站在甄兮身边,带着期待轻声询问道。
他偷偷瞥了眼甄兮的侧脸,虽说很想抱着她一起享受这一时刻,到底有所顾忌而不敢。
若没有经过前一晚,他在走投无路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可有了前一晚,他多了期待,也多了忐忑,害怕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便会错过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甄兮算是随遇而安的那种人,有物质享受时便好好享受,没有也就算了,如今这样的景色摊开在她眼前,她自然不吝于赞美:“很有意境,我很喜欢。”
瞿怀安闻言面上便带了笑,又问:“想在这儿坐一会儿,还是下去走走?”
甄兮道:“就坐会儿吧。”
亭子的位置很好,二人在长椅上坐下,侧过身看着下方。视野好,空气也清新,甄兮甚至闻到了极淡的花香。
她是真喜欢这个地方。
甄兮倚靠在亭子一角的柱子上,单手撑着椅背,下巴也靠了上去,双眼看着下方,口中道:“再给我讲讲你这几年的事吧。”
她这慵懒的模样让瞿怀安眼睛都看直了,他随意应了一声,慢吞吞地靠过去,见她没什么反应,又靠近了她一些,直到差不多贴上了,才心满意足地说起了这几年的事。
这几年对瞿怀安来说过得既慢且快。因为不知何时才能找到甄兮,他度日如年,每天夜里做的梦都是关于她的,每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知道有没有她的消息。而因为找到了甄兮,这几年的煎熬迅速褪了色,那些日子已成了他记忆中不起眼的片段,对他来说,如今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甄兮听得很仔细,她是个行动派,既然已下了决定,便打算从彻底了解怀安开始。他从前在她面前隐藏了一些东西,但这么久下来,她陆陆续续了解得差不多了,而她也能接受完整的他。
随着瞿怀安的诉说,他的过去在她心中一点点填充完毕,他整个人在她心中愈发鲜明。
这么一说便有些晚了,原本退下的青儿大着胆子过来提醒了一声,二人才发觉时间已不早。
“以后再慢慢说吧,我们有的是时间。”甄兮笑道。
原本还因为青儿的打断生气的瞿怀安闻言立即笑了起来,小心扶着她走下去,二人并肩走回沁香园。
送甄兮到了房门口,瞿怀安依然舍不得离去,昨夜的事到现在他依然兴奋着,好像有很多话想跟甄兮说,但真要说,他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兮表姐……这一切真的好像做梦一样,我很开心。”瞿怀安小心翼翼地握着甄兮的手,还是没忍住,在她手背上亲了亲,又忐忑地松开她,微微绽开的笑容中,藏着属于少年的羞涩。
甄兮看了眼自己的手背,那如蜻蜓点水般的触感已化作记忆中的烟雾,变得模糊起来,她想了想,抬手抱了抱瞿怀安,笑道:“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甄兮每一个亲近的动作,都让瞿怀安心chao澎湃。
他几乎要为此落泪。
以往只存在于美梦的事,正在一样样变为现实。
他没有得寸进尺,只是克制地收回手,跟甄兮道别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甄兮关上门时,脸上也带着笑。
她喜欢这种慢慢相处的悠闲感觉,好在怀安也乐意迎合她,如此一来,她先前的最后一点压力都不见了。
在甄兮的“敦促”下,瞿怀安再没能翘掉一天的班,每天兢兢业业地上班,但晚上回来后,他几乎都跟甄兮腻在一起,即便只是一起坐着,什么话都不说,也让他感觉到了心灵的平静。
甄兮的夜晚是属于瞿怀安的,但他不在的白日,她可以做任何事。她甚至试过,她要出门也没人拦着,只不过会跟着不少人,美其名曰保护她。对此她接受良好。
这日白天,瞿怀安当值去了,甄兮在屋子里待闷了,便带着一大票人出了门。这些人都是瞿怀安安排的,好在他们并不会干扰她的行动,对她来说不存在似的,她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当甄兮正在百无聊赖地散步时,不远处一位路过的老者驻足,好奇地问身边的小厮:“这位姑娘是……”
那小厮道:“石管事,她就是安少爷带回来的杨姑娘。”
老者微微一怔,随即面色大变,若非那小厮搀着自己,他早已摔倒。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对那小厮道:“你留意着些,爷一回来就让我知道!”
小厮不知石管事为何如此,但立即应下来,随即送石管事回去。
瞿琰刚回到家中书房,便听人来报,说是石管事回来了,在外求见。
他紧皱的眉稍稍放松,忙让人进来。
石管事瘦削的身影出现时,瞿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