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江湖盛传,焚琴公子十里红妆迎娶悬凰宫少主苏晚素。煮鹤山庄摆了三天三夜的喜宴,宴请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们尽情吃喝,沾沾喜气。
逐不归刚从青莲谷出来便听见这大好消息,不禁摇头失笑。身边那白衣少年问道:“你笑什么?”
逐不归敛了笑意,若有所思道:“煮鹤山庄也是个好去处,青回,不如咱们去那里蹭一顿饭吧。”
青回警惕地望着他,“你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了?”
逐不归不肯告诉他,只说到时你自然知晓。便拉着少年去了煮鹤山庄,变魔法似的掏出一张请帖。
守门侍卫见了他脸色大变,想要转身去通报主人,却猝不及防被逐不归点了xue定住身形。
青年轻笑着道了声抱歉,大摇大摆走进山门。
名唤青回的白衣少年皱着那双好看的轩眉,宛如一只纤尘不染的白鹭,身形轻灵,跟上他的脚步。
“贺”
他才叫出一个字,不知为何骤然止住话语,半晌讷讷道:“你你又要去耍弄人了。”
青回气得眼眶发红,视线恨恨钉在身前之人青竹般挺直的脊背上。那人却像是毫无所觉,步子从容潇洒,甚至透出几分轻松散漫。
大堂之上宾客满座,来自四方的江湖豪杰们端坐在下,捧着酒卮向主人祝祷,无论心中所想为何,面上皆是一派真挚热忱,情意拳拳。
新郎却像是心有旁骛,目光落在虚空处,轻飘飘的,仿似蜻蜓点水般漠然掠过眼前一切事物。
这煮鹤山庄的主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焚琴公子段云和,其为人之古怪,也是众所周知。因此众人不以为意,只道是焚琴公子天生性情如此。
只苦了那身份高贵的少宫主,千娇百媚的凰仙子,灼灼美人配翩翩公子,本应是珠联璧合,人间难遇的姻缘。谁料这焚琴子相貌出尘,性情清高,却压根没有那份怜香惜玉的心思,放着佳人在侧,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吉时已到——”
司仪高声喊道。两位新人站在堂前,对着南面正要俯身下拜,忽然听得一声清切长啸,好似木叶般悠悠转转,飘落于众人耳畔。
随后便有个声音,如涧泉清鸣,碎珠碾玉,慨然yin道:“满堂兮宾客,忽独与余兮目成。”
语调放荡,怀思之意却透出言外,如风卷浪,如日融雪。
早就那声长啸传至耳旁时,段云和便已浑身僵硬,只是他心思不属,旁人早已看出,这时也不觉奇怪。站在他身侧的新娘子却感觉到了什么,不由捏紧手心,掌中冷汗涔涔。
“桐卿。”逐不归闲庭信步走来,眸中含着三分笑意,一点漫不经心的从容,负手看向青年,还像往常那样轻唤他——桐卿。
段云和面色惨白,怔怔地瞧着他,一瞬间胸中气血激荡,五指紧扣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启唇,气息轻似飘絮,半晌才发出声响:“贺”
?
他也和青回一样意识到什么,仓促咽下那个词,只余一个哭咽似的尾音,齿间尝到血腥,原来他心绪扰乱如麻,恍惚间竟咬破自己舌尖。
只见那清高淡雅,一向不假辞色的焚琴公子,面对这位忽然闯入的玄衣青年,竟是神色大变,一张皎月素雪般的脸上挂着似哭似笑的神情。
变故突生,堂下众人一时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主人似乎认识来者,便没有横加阻拦。
有人不耐烦地喊了声“这喜事还办不办了!”立马便被旁边的人劝住。此情此景,实在诡异至极,但主人都没说什么,客人也就不好开口。
逐不归有些想笑,但又立刻忍住,他看着段云和,伸出一只手,柔声道:“桐卿,来。”
段云和痴痴看着青年,不自觉朝他走近了一步。
正在此时,苏晚素掀起头上红巾,悍然出手,一条如瀑白练从袖中激射而出,朝着逐不归心口袭去,手法狠辣Yin险,竟是要直接取其性命。
变动突然,在场众人未及反应,只有段云和下意识欲要上前阻挡,却被一人锁住双手。他惊怒转头,只见白衣少年面容淡然,道了声得罪。
其余人看得心惊rou跳,纷纷在心中猜想此人会如何抵挡这招。
青年的应对十分迅速且诡异,只见他衣衫飞动,身形变换间从容躲开那一击,又旋身回转,擒住那条白练,甚至还有余力朝新娘子一笑,真诚发问:“姑娘为何忽的与我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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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素一身红衣似火,容貌如花,娇艳欲滴。只是那张俏脸上满布寒霜,闻言冷声厉喝道:“休要多言!魔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听到那声魔头,青年呀了一声,旋即心中一动,欺身近前,对那新娘子语气轻浮道:“小娘子,你既知我是魔头,还不快些脱身逃走,在这里与我周旋,不怕我对你”
他握住那双柔软素手,凑至她耳边低语,声音清朗至极,又带着一丝暧昧的沙哑:“做出那等轻薄之举。”
也不知他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