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拣拣。
“哎,nainai家邻居是个7岁小姑娘,去年我答应要给她买东西来着。”李迟彬拿着头绳朝李津止头上比了比,李津止默不作声地后退两步,然后李迟彬念叨了句“好看”,就买了个小白兔的头绳,看着李津止笑得开心。
李津止不置可否,李迟彬天生吸引小姑娘体质,可偏偏这么大了也没见他交过女朋友,可能有吧,可李津止也从来不过问这种事。
李迟彬逛了一圈儿,除了买了核桃、柿饼、糖、干果这些年货,还买了一大堆仙女棒、小飞鹰、响旋花、糖果烟花之类鞭炮的外加钥匙扣、卫生纸、魔方、陶瓷猫爪杯、小白兔头绳、驱蚊手环(?)... ...
李津止想回家。
“好啦!走吧。”李迟彬十分满意地掂着一堆战利品。
李津止没说话,不过跟着李迟彬逛完这一圈儿后,刚才在车上的不安也减轻了许多。
“你是不是把钱给李迟彬了?”李图南看着李迟彬一只手腕上套的小白兔头绳,问李津止。
李津止可疑地眼观鼻鼻观心,陆莎只顾着摆弄自己买的“新年货”,李迟彬开心地低头玩儿魔方,根本感受不到李图南质疑的目光。
李图南叹了口气带着两个傻儿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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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空气凛冽清新,即便在冬日也不像城里黏腻污浊。
李迟彬没急着往家走,先是喊了隔壁的小姑娘出来,小姑娘梳着两个羊角辫,穿了件粉色大棉袄,今年上一年级了,说话还nai声nai气得喊哥哥。李迟彬蹲下身子跟她聊天。
李津止突然就想到李迟彬小时候,也是nai声nai气地喊自己哥哥。
小姑娘抱住李迟彬准备在他脸上印一个口水印子的时候,李津止猛地把李迟彬拽起来,小姑娘的鼻梁撞进了李迟彬的黑色羽绒服外套里,没亲上。小姑娘要哭不哭地撇嘴,瞪大了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李迟彬。
“该走了吧。”李津止看着李迟彬,拉着弟弟的手却是没有松开。
李迟彬看了看手机,心想自己才进来了五分钟,不过看着李津止一本正经不容置疑的脸,还是顺着他说:“啊对,不早了走吧。”
小姑娘皱起来鼻子,气得白了李津止一眼直接回屋了。
“你干吗气她。”李迟彬顿了顿才想起来:“对了,我还得回去一趟,头绳没给她。”
李津止还是没松开拉着他手腕的手,反倒把李迟彬手腕上的头绳摘下来握在手心里;
“不是买给我的?”
李迟彬对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的幼稚行为翻了个白眼。
“你说的我戴上好看。”李津止还在说。
“对对对,好看,那你快点戴上。”李迟彬干脆等着他扎头发。
“你们俩干什么呢!快走了!”李图南在前面喊,随后陆莎踩了李图南一脚,好像是说什么,你催什么,他们兄弟俩交流感情你打断人家什么... ...
老家的房子是自己盖的,双层小楼,外面还圈了一圈矮篱笆,院子里的东南角摆着一只大铜缸,旁边还供了佛像,香正烧得旺盛。
“nainai!”李迟彬伸长了脖子朝屋里喊了一声。
不多时一位身材瘦小的老人便从屋里出来了,佝偻着腰面目慈祥,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还没来得及摘下,头发花白,碎步迈出来开门,嘴里答应着:
“来了来了,nainai都等你好久了。”石金花拉开大门就只顾着自己的小孙子,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问东问西,直到喊了他们进去才抬头看随行的一群人。
若说她的目光扫到陆莎的时候哼了一声,面色不怎么好看,那她错过李图南的身子看到李津止的时候,才算是真的见了鬼一般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老太太激动地指着李迟彬,李迟彬也不跟她对视,似乎石金花说的不是自己。
“他怎么不能来了,他是我儿子,也是您孙子。”陆莎最看不惯老太太这样。
“孽种!他不能跟小迟在一块儿!绝对不能!!!”老太太拉了李迟彬的手就往房间里走,李图南拦住她说:
“妈,您能清醒点儿吗?他也是您孙子,别揪着那些道士瞎胡说的话不放行吗!”
“好啊!你现在说我胡说了?你是不是又忘了李津止怎么祸害我乖孙儿的啦?灾星就是灾星!”老太太话音一转,瞥了一眼陆莎说:“当初我让你把他扔了,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屁话!”陆莎气得骂人,恨不得把包抽她身上,又奈何他是老人家,又是自己婆婆,没真的甩上去。前两年只带着李迟彬来,老太太倒是相安无事和和气气,今年一见到李津止,骨子里的刁钻泼辣就现了个原型。
李津止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他向来嫌乱,大概这会儿也是不舒服,便直接退出门外走了,留着一屋子的人闹哄哄。
李迟彬正看得愣怔,见李津止走了便挣脱了老太太的手追了上去,石金花在后面喊李迟彬的名字,李迟彬也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