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武功的人会条件反射不假,可是如果面对绝对相信不会对自己下手的人时没反应也不是难事,所以说防不胜防的一刀往往只能来自相信的人。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单手掀开了瓶塞,示意张鬼城伸手。
“干什么?”张鬼城想退,却不料被人提着后颈无处可躲,只好粗红着脖子嚷嚷,“哎你这么快就要杀人灭口了?我好歹是看着你长大的,”
“吃掉。”沈不入的神色在听见后半句话时冷到了极致,越是这样越是难以置信,他不仅想起父亲当年是不是也有最亲近的人的背叛。
而且,沈不入简直不敢想,这些年来都是张鬼城在负责那噬脑鱼的事情,那会不会是越来越严重了?
“哎,我吃,”感受到沈不入冰冷的眼神,张鬼城立马道,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吓人了,他丝毫不怀疑在惹人下去沈不入真的会动手。
两人去了张鬼城住的地方,那是城池里数一数二的客栈,还铺着地毯,沈不入因为失血过多眼前已经有点发晕了,进了房间连忙脱下外衣先简单的给自己止了个血。
“哎呦,你这是何必呢,躲开不就好了。”张鬼城摇了摇头唏嘘道,不过当时要是沈不入回身挡了或者是躲开了现在也就抓不到他了。
到现在张鬼城看着沈不入过于苍白的脸还是有点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被抓到,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的待在这里,而这一切的意外来自他低估了沈不入。
准确的说是低估了沈不入对叶御天的感情,宁愿自己受伤甚至丧命也一定要抓到人。
当时情况紧急,面对背后的杀招正常人都会下意识的躲开,而且都会想着也许只是躲一下不会有什么,可是对张鬼城来说不一样,一秒的空隙就能让他彻底逃脱,只是沈不入并没有管背后而是选择朝前抓住了张鬼城。
沈不入抬头看了眼张鬼城,他尽管面色苍白状态并不怎么好,但眼睛却格外慑人,“前些日子跟姚叔合作的是你?”
张鬼城听到这里笑了声,眼里闪过些晦暗,小傻子,还姚叔,你的姚叔早死了,不过这就没必要免费告诉了,点了下头:“是。”
张鬼城这么利落的承认让沈不入还有点意外,他想了想,脑海里闪过些东西,“你是闻赐的人?”
“闻赐?他还不配。”张鬼城笑了声,身上再也不是街头小巷的无赖老人气息,整个人瞬间迸发出傲气。
沈不入微微皱眉,不是闻赐那总不会是闻姬的人吧,或者还有哪位皇子是他们不知道的么?还没得出一个结论,下一秒张鬼城又瞬间塌了肩膀,不甘不愿的道:“也是有点关系,旧人之托。”
旧人之托?那就应该是上辈子的恩怨?那张鬼城在师父身边到底为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沈不入声音低沉,“噬脑鱼又怎么解?”
“我是谁?”张鬼城低低的笑了声,神情有些癫狂的意味,“我是谁呢,怎么还会有人问我是谁。”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是谁了。
沈不入看着对方眼里滑过的蹉跎,必然想起了之前的岁月,让人看着莫名有些感伤,想起之前对方说的什么失忆的都是骗人的吧。
张鬼城眼泪都笑出来了,他看着依旧不声不响的看着他的沈不入,感叹了声,“只怪当年糊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们最后谁都没有赢。”
张鬼城说的这一大堆沈不入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他也没心情去弄懂,只适合接下来的一句让沈不入一下子站起来,“什么叫没办法解?”
什么叫噬脑鱼没办法解?!沈不入感觉整个人都要疯了。
“就是字面意思啊。”张鬼城看着面前青年的失态,抬手拍开拽住自己领子的人,“你查过这么多资料,对这个结果应该不意外吧。”
沈不入怔怔的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他靠着桌脚来缓解脑袋里的眩晕。
他是打听过很多,就像人明知道没有结果,但是总会从绝望中找到一丝希望,那所有失望的力量都可以转化成前进的动力,但是当这个希望破灭时带来的打击是格外巨大的。
而且噬脑鱼休眠的周期是八年,当年第一个活跃期是前叶教主用生命压制过去的,那这一次呢?离这一次噬脑鱼的醒来只有一年不到了。
沈不入难受得突然想哭,且不说到时候是否有人愿意,关键是谁又有叶教主的能力,在加上现在叶御天本身也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人,相应的只会更难。
就算这一关度过了,那以后呢,就算活着大多数时候也是痛苦的,冰天雪地的单衣到了年纪大了些的时候会有多少旧伤?
“你撒谎。”沈不入喃喃道,他看着张鬼城,“怎么可能没有解。”
被这血红的眼睛盯着,张鬼城愣了两秒,沉默不言。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大的伤害,沈不入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人,张鬼城没有躲,他眼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沈不入眼里的光一寸一寸的潆灭。
那光每暗淡一点,张鬼城像被人捏住的心脏就紧了一分,到最后甚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