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开到一半擅自停了车:“我下去给大家买点饯别礼物。”
就在大家都暗自猜测是对门那家看起来就很可口的甜品店的时候,刘修在众目睽睽之下跑进了一家书店。
然后拖着个大袋子,隔远了一瞧都是不止二十本的样子。
刘修开了车门,吃力地一人给发了一本,脸上带着笑就像自己出了书似的:“给,你们的礼物。”
一个中年女人接过来随手翻了翻,诧异的发现这些书每本都是一模一样。
“你买这么多干啥?哦~是不是年轻人说的那种脑残粉啊?”
“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没错。”刘修笑道,“等回去我还要给同学一人发一本。”
众人:“……”你们家亲戚出的书嘛,这么积极?
于是那段时间顾天启去哪里都能看见别人桌上放着一本,搞得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大红大紫到漫画都得人手一本了。内心窃喜盘算着自己都成了个小腕了,瞬间就有点膨胀了。
这天刘修去上学了,顾天启吃了午饭之后,跑过去给隔壁小卖部老爷爷换灯泡,换完了之后顺便在那里买包烟。
顾天启瞥见老爷子的柜子上放着本花花绿绿封皮的书,那颜色和包装,包括书脊上的字他都再熟悉不过了。
“那本漫画,难道老爷子喜欢?”说是这么说,但现在他心里有点数了。
老爷子把烟拿了出来,闻言眯着眼睛,推推老花镜回头瞧了一眼:“恩?那本漫画?你家刘修前几天送来的?是挺可爱,就是那些字太小了,我啊带着老花眼镜都看不清楚。就是那猫胖的和叫花子有一拼了。”
这样子笑起来很温柔的人,老了即使是满脸皱纹,笑容也一样有感染力,老爷子便是其中一例。
顾天启被此感染,也扬起嘴角,接过烟,用烟盒敲了敲玻璃柜:“老爷子,问句冒昧的话,婆婆去世之后,你想她嘛?”
老爷子愣了下,抿了抿皱巴巴的没牙的嘴,眼里有泪也有缅怀:“美惠她走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她,开始的时候啊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死得比她早。但是后来想想,我可不舍得让她像我这样整天擦着她的旧相片想着她。顾小子,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顾天启倏地笑了:“言之有理。”
他倒是想死在刘修后头,但他大概是活不过刘修了,一百三十岁离他太远。理智的他本不会说出“要活到一百三十岁”这样的话,但情到浓时脱口而出的话总难控制。
为了刘修,跟着他偶尔中二一次也无妨的,对吗,老天爷?
顾天启望天,长叹一口气,下雨了,刘修出门的时候好像是忘带伞了。
然后他借了火把烟点燃了坐在小卖部的小板凳上陪陪老人家唠唠嗑,反正纹心就在旁边客人也跑不了,家里还有叫花子看门。
顾天启正好趁此机会偷个懒吸了支烟。
吸着吸着又是一声叹,平时刘修在,他都尽量不抽烟,现在刘修去了学校,这烟抽起来都不得劲了。等合适的时候还是让刘修回来和他住在一块才好。
元旦之后春节渐近。
顾天启自从父母死后就没过过一个正经年,朋友都有家有室,每年都是把新闻联播开到最大然后听声新年快乐就算过年了。
很不巧的是,刘修也是有家的人,他老妈元旦过后总算想起来这个儿子了,打了电话三令五申让他回去过年。再详细一问,也不是他老妈想儿子了,是刘修的外婆想外孙了。
这么多年女儿都没带孩子回来过,前阵子听女儿打电话来说自己离婚了,老人家险些没气出脑血栓。
刘修外婆就只有一双儿女,大哥生了儿子幼时夭折了,后来怎么也生不出孩子来了。所以外婆向来心疼刘修,知道这事之后早好几个月就丢了句,不管刘修妈有多忙,下了死命令过年的时候非要见一面外孙。
那么就意味着刘修去一个要远在天边的老家了,还是个极其偏僻的地名,有地图都不定摸得到的地方。
顾天启惋惜:“是有点可惜,收不到你的春节礼物,情人节和元宵节礼物了。回来之后你得补给我。”
——来自某恬不知耻,自从收了生日礼物就得寸进尺的色-狼。
要是一次性还了,怕是真的要死在床上了。
刘修也是有点诧异,为什么自己不开黄腔,这个家伙也能开的了车。
“喂,正经点。启哥,你说,这次回去之后要不要顺便跟我妈坦白?”
顾天启自然地把他的手塞进自己的羽绒服里暖着:“那你怕是不想过个好年了。你妈肯定不能给你好脸色看。时候适合的话,让我去和她说,你这个亲儿子没什么余地和她吵,再怎么说都是她把你亲手养大的。”
刘修是个什么人?虽然他委身于顾天启了,却从没想过要躲在顾天启身后。顾天启要是真去了多半也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落得跟顾源一样被烫的一身水泡,自己妈妈什么性格做儿子的当然心里清楚。
这么多年了,要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