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皇都俯视在眼前,南城码头挤满了前来接驾的官员。
沈落从船上下来,看到街道那头的哄闹。
“怎么了?”看着来接他的百里松然问。
百里松然没有回答,而是走上前一把抱住沈落,嚎啕大哭起来:“阿落,轻尘走了,你怎么头发都白了。”
沈落被他一哭,有点尴尬,但是架不住松然像个大孩子一样,挂在他身上就不下来,沈落忍不住心酸,伸出手摸摸他的背脊:“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的孩子呢?”松然问。
“都在后面。”沈落指指身后。
“哦,待会回去我看看他们。”百里松然止住眼泪:“那边,皇都的百姓听说你来了,又听说你应天主君走了,自发的全城出动。满城都是白色的孝番,你看怎么安排。”
沈落一听,长叹口气:“不要车驾了,我走回宫里去。”
长长的地毯由码头一直铺出去,红边白底情花飞舞的地毯如同一条亮眼却淡雅的浮云一样,铺满皇都的主道。
沈落白衣素袍,长带束发,除了那块乾元帝赏赐的金凤腰牌,再没有了装饰。
从码头缓缓的走出,身旁的伞神官同时张开雨伞,两百把白伞一张,如同一朵朵白云一样伴随在他的身边。
漫长的街道上,一律白衣或者黑袍的皇都百姓们看着他们期盼已久的太傅沈落单薄的行走出来,那一头白发,那一身白衣,那显瘦的身形,那脸无表情的脸庞。
沈落向一个冰凉的山峰一样,缓缓的走着。
沿途所有的百姓没有山呼,没有哀嚎,仅有的是缓缓无声的跪下来人群,是那一片赤诚之心,看着沈落从自己面前走过。
整个皇都街市,连商铺的招牌都悬挂了蓝灯笼,白色的孝帆铺天盖地。
“轻尘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皇都的百姓,他们善良的接纳了我们,他们盛装的送别你我。”沈落一步一步的走着,从南城码头走到皇宫,整整一个时辰。
沿途的百姓看到他的头发,都有种难以言喻的伤感,有种难以意表的惊讶,有种难以接受的震撼。
可沈落就这样真实存在,重新走回到皇朝的核心,俯视整个帝国的未来。
沈落回皇都的五天之后,土那王室的使团到达。
“宣土那使臣赫那东明,阿默尔汗,行端觐见。”早朝时,沈落在凤凰殿接见了他们。
“土那使臣参见大凤皇朝监国太傅殿下。”赫那东明站在凤凰殿里,感慨的看着白衣素袍的沈落。
第一次看到他,气质如霜,给人以一种巨大冰冷感。
现在看他,素衣素发,却坐着金凤椅上,浩瀚如深邃夜空,脸上毫无表情,眼睛却好像能一眼洞穿往昔。
赫那东明有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此刻他站在下面,就像是在仰视沈落,那种高度,非他们可以企及。
“来使有事情就说吧!”百里玉看土那主使臣看着沈落露出的深思表情,实在有点大不敬。
“抱歉!”赫那东明一鞠躬:“近闻殿下的主君去世,不想殿下竟然发髻全白,实在让人感慨。伊人已去,还望殿下保重。”
沈落点点头:“有劳贵使挂念,说正事吧!”
赫那东明敬佩的再一拱手,沈落虽然Jing明得让人生惧,却偏偏有一个直来直往的性格,不太喜欢虚情假意的客套。
“是为了我国的太后而来。”赫那东明露出为难的神情,这一次出使,很多人都不愿意来,只有让他前来。
塔塔一族退回去后,大造舆论,说土那王阿尔巴无情无义,不顾太后死活之类的云云。
沈落一个手靠在金凤椅的扶手上,眼神空明的说到:“塔塔人发动的战争,其根源来自于土那一族的纵容默许。阿尔巴对于塔塔建国的支持,直接造成了两国的兵戎相见,这就是根源,你们自己抿心自问,这么多年以来,大凤可曾入侵过土那?”
土那的副使行端是现在土那监国阿尔山的儿子,他出来说到:“这是历史根源所造就的无奈,我国已经体会到了如此对抗的无益。还请太傅能放下仇恨,珍视来之不易的和平,让贵我两国重归于好。”
“和平?”沈落悠悠的说到:“现在西南西北,我都可以据守,反倒是你们。将面临我大军随时越境打击的窘迫,我国军队将一往无前的直逼土那王都,这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吗?”
“可那样做,贵国将面临我国四千万人的围剿。”行瑞说到。
“对,的确这样,谁打谁都是如此,竟然如此,为什么我不试行三年一战的方式,在土那国土开战,进行减丁战略,让土那彻底的衰弱呢?”沈落反问他。
行端一愣:“我想太傅是不希望兵戎相见的。”
“就如赫那大人说的,我因为夫郎去世而白发。如果不是被耗在了西南,我的夫郎或许都不会因为担心受怕难产而死,你说说看,我此刻看到你们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沈落没有情绪的话语,让人觉得更为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