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斯看到时一然脸下面的被面上,一团、两团、三团、四团……眼泪打在被面上,无声无息的,只有那晕开的水团,表现着此刻他的伤心、无助,和难过。
孟修斯镇重其事的向时秀兰保证:“阿姨,我现在能跟您说的就是,我喜欢小然,我爱他,愿意跟他一辈子。两个男人也有两个男人的过法,阿姨您大可放心。”
时秀兰哭着点头,哽咽的已经说不出话。孟修斯顺势把时一然揽到怀里,伸手去摸他的脸,shi漉漉的好像水泼过一样。
孟修斯也把汪父的话带给时秀兰,老人听后只是淡然一笑,对他道:“这么多年了,要恨也都恨完了。”末了,她又悄悄跟孟修斯交待:“小然现在怕是没办法接受他父亲,但总归是亲生的,再大些了,或许就会好点。你能调节就能调节,能和好最好。不能的话,小然也没什么差,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来了。也就是你,能帮忙多照顾下。”
时秀兰是当天晚上在睡梦中去世的,走的安静,死前停了药,没受过多大苦。她的葬礼很简单,时一然一直没哭,平静淡然,看样子就好像母亲出了个远门很快就会回来一样。倒是孟修斯,在骨灰下葬时,想到这个女人的大半生,都在期待和等待,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葬礼结束时,时一然问他:“你为什么哭?”
孟修斯耍赖:“我哪有哭?”
时一然笑笑,就没继续问了。
孟修斯把他拉到怀里搂住,时一然这次没拒绝。
时一然没有跟孟修斯一起回到北城,因为家里还有些后续事情要处理。孟修斯想陪着一起,可是时一然看到他的电话时一个接着一个,响个不停,劝他先回去。孟修斯觉得自己不能走,坚持要留下来。
时一然威胁他:“如果你这样,我们之间没戏。”
孟修斯马上乖乖听话,马不停蹄的赶回北城。他知道,时一然想要一个人化解他的悲伤。他不需要他,起码现在不需要他。
结果到开学,时一然也没返回学校。孟修斯给他电话,始终没人接。他去找孙副院长问,副院长告诉他:“时一然申请了休学!”
孟修斯回家摔了一屋东西,他终于绝望,他在时一然心里,终究还是什么都不是。
转眼又过了两月,十一月的北城开始飘雪。
孟修斯泡在实验室快一个多月了,一头乱发长得很长,他没时间剪,也没心情剪,胡乱绑着,脑袋上始终戴着压过耳的雷锋帽,配上长到膝盖的军绿呢子大衣,加上一脸的络腮胡,倒还真有点二战美国大兵的样子。就算邋遢成这种模样,还是有不少女学生追在他屁股后面喊:“孟老师真有型!”
顾小海每次看到这样的孟修斯,都恨不得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绕道走。他天天劝他:“剪头发吧!刮胡子吧!别搞得自己好像野人一样啊!”
孟修斯完全无视他,该怎样还是怎样。
月底,何伶俐回国谈个大项目,约好一起吃个饭,让他挑吃饭的地方。
刚好之前小昭送给他几张菜菜家餐厅的优惠券,他就把地点定在了那儿。
何伶俐看到他的第一眼,惊呼:“你怎么搞成这幅鬼模样!”
孟修斯露出一口白牙,故意拉下帽子炫耀:“不觉得这样很有型吗?”
何伶俐嗤鼻:“我感觉跟野人吃饭。”
孟修斯无所谓的笑,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上来点菜的服务员是几个月没见的时一然,穿着店里的黑白制服,端端正正的拿着菜单走过来。他没认出他,孟修斯准备打招呼,可是看到他陌生的表情,打住了。打住之后之后才发现,如果他跟他打招呼,事情会朝怎样的方向发展?他想了想,得出一个不好的结果后,苦笑了下。
何伶俐看到他的异样,问他:“你认识那个服务员!”
孟修斯摇头。
两人吃饭吃到一半,餐厅冲进来一个男的,进来就拽着时一然往外拖。时一然甩掉,凛然的问他:“王铭,你想干嘛?”
叫王铭的男人很霸道,什么也不说,又抓着他往外拽。
有客人开始往这边望,指指点点。时一然似乎怕影响到客人用餐,跟着王铭出去了。就站在孟修斯和何伶俐吃饭的窗口吵起来。
孟修斯听不到两人吵架的内容,但能知道,大部分时候都是那个叫王铭的男人在说,他时不时去抓时一然的手,都被他毫不犹豫的甩开。
很快王铭暴躁了,他突然用强,出拳揍时一然。
孟修斯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捏紧了拳头哦。何伶俐早就看出端倪,怂恿道:“你就不出去看看?”
她话音未落,孟修斯已经冲了出去。他冲到王铭面前,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时一然看着突然冲出来的大胡子客人,捂着已经发肿的脸呆掉了。
王铭也被打蒙了。
孟修斯掰开时一然捂在脸上的手,看到眼角青肿一片,怒火马上再次烧起来,转身抓着王铭的手就是过肩摔。他是柔道八段,跟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