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不上卦师。我只是个半吊子。然而我嘴上还是要给自己逞下威风:“业余爱好。”
“年轻人挺抬举自己。”
我分明就从他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不以为然的味道,心里一激动,刚想转头,却听他又说:“黎天启是你什么人?”
我心里一惊,他知道我姓黎我已经不奇怪了。但是他为什么会问起爷爷的名字。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总觉得如果据实相告,可能会给老爷子带来麻烦。老爷子几十年呆在乡下,怎么会惹上这种Yin阳怪气的人。
“我不认识他。我也不是卦师。我就是普通人,看了书拿来玩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想黎天启的后代,也不至于这么不经事。”
我不敢答话。
只听身后风声响起,一个轻飘飘的声音说:“你很聪明。少管闲事。”
脖间压力骤减,我知道他已经离开,立马起身回头。身后空空荡荡,世界仿佛一下回到正轨,该散步的人在散步,街上车灯如龙。那种Yin沉沉的粘腻感还沉甸甸压在心上,我抿紧嘴,背上冷汗浸透了衣裳。
一种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失落的挫败感袭上心头。
我想他或许不知道我姓黎。只是怀疑我和爷爷有关系,才引我出来相见。知道我与他想要找的人无关,就没有兴趣地离开了。对他来说,我这条命可有可无,他不放在眼里。直到这一刻,我才深深切切地体会到,人与人之间,力量的差距。
人一定是他杀的。
而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甚至连回头看他长什么样的勇气也无。
折腾下来,夜色已经深了。追去时生机勃勃,回来时有气无力。说的就是我。等我回到公寓楼下,警方已经离开了。有下午碰过面的人问我:“哎呀,楼上啥么事啦,警察都来了。”
“好像说偷盗吧。”我不知道方皓他们将此事定义为什么,有没有公布的打算,就暂且不破坏他们原定的计划。想了想嘱咐道,“你们在家还是锁好门窗。如果见到可疑的人,及时通知警方。最近晚上不要出门了。”
那人看看我:“小兄弟是不是便衣警察啊。”
我愣了下,失笑:“不是。朋友碰巧是。”
这么寒暄完才回到自家,一屁股坐在床上,想着今天没见到的那个奇怪的人。我摸出手机,翻到方皓的电话号码,正打算拨过去,屏幕亮了。正巧他打过来,我就接了。
他那边挺安静的。我问:“你在家里?”
方皓说:“在办公室整理材料。”
说着他问我后来去了哪里,打我电话没人接。我说我没看到手机来电。想了想,决定先问他案子进展如何,调查的怎么样。方皓说调查了一晚上,有了些眉目。那个年轻人姓刘,叫刘洪,没有固定工作,在每个单位呆两个月就走。听认识的人说他游手好闲,定不下心赚钱。也就一个月前,他神秘地和同事说要辞职赚大钱去,就离开了。
“后来就再没他的消息。你平时上下班,没注意过他吗?”
我屈膝靠在床头,拿笔记下他说的信息,道:“我起早摸黑,哪碰得到。”
方皓想想,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我坐起来:“你说什么?”
他咳了一声:“没什么。”
“谋杀的原因清楚了吗?”
“大概方向差不多。屋里什么都没少,就墙上缺了个东西。看形状像画框。”
但这我就有点不同意了:“这块墙的颜色和别处明显不同。如果你说刘洪一个月前才得到这幅画,挂的时间不足以让它变成这个颜色。”
方皓反问我:“那你说是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物业监控他们也调了,当天除了刘洪自己紧张兮兮跑上楼,他身后并没有出现神秘人物追击他。方皓他们甚至调了一个月前的视频,看是不是能找到刘洪拿着画框进楼。结果令他们失望。确实有一天他像是捂着个什么,但大小不像是画。
线索暂时到这里。钱博他们组还要去收集更多的信息。
我刚想把我遇到的那个神秘人告诉方皓,手机嘀嘀两声竟然自动关机了。我拿起闹钟一看,不知不觉竟然讲了一个多小时。怎么这手机也没提醒我一声就关了。等我把手机充了电再开机,正收到方皓电话。这小子神经高度紧绷,以为我被人害了。
“你这也太职业病了。”
方皓松口气,开玩笑道:“这不是怕你活还没干成一个,先殉职了。我多对不起姜局把你交给我的那份心。”
吹吧你就。我笑骂了一句,方扒皮。这会儿谁还是万恶的资本主义了。也不听他扯淡,赶紧把晚上那桩事说了。末了道:“我觉得这事儿单凭你们,可能难办。”
毕竟如果对手是个普通人,像何东那种,倒还好。如今这人也不出现,拿虫子办事的。雷达可也没办法追踪。何况这个人感觉十分神秘。
方皓这小子,想了想说:“要不你住我这来吧。我怕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