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了这个认知后,在佛珠小世界中被幻象勾起来的恐惧这才一点点落了下去。
他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回去继续调养休憩。
只是不过一个时辰,他又满脸惊恐地清醒。
这样每相隔一会他就会从调养中惊醒,非得要到易雪逢身边感应到他还活着才肯安心。
来来回回,易雪逢就算睡得再沉也被他惊醒了,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还漆黑的天幕,嗓音又软又迷糊:“师兄,到底怎么了?天还没亮呢。”
宁虞正坐在床边看着他,看到他突然醒了才知道自己动静太大了,只是他被梦中的幻象吓得有点患得患失,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易雪逢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外室点着常年不灭的灯,映衬着内室仿佛月光似的微光,他看着宁虞沉沉的神色,揉了揉眼睛,含糊道:“师兄?”
宁虞定定看着他,半晌突然喃喃开口:“我……做了一个噩梦。”
易雪逢还没怎么清醒,闻言“哦”了一声,顺势道:“只是噩梦罢了。”
他迷糊地抬起手拍了拍宁虞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似的哄道:“吓不着吓不着,梦都是反的。”
易雪逢身上的体温和气息是宁虞最熟悉的,乍一被抱住,宁虞浑身打了个激灵,突然双手将他抱在了怀里,脸颊贴着易雪逢微凉的发,轻声道:“嗯,都是反的。”
所以,你还活着。
易雪逢被紧抱了一下,终于脱离了浑浑噩噩的睡梦,彻底清醒了。
感受到宁虞身体的紧绷,他愣了一下才反手拍了拍宁虞的后背,轻柔地安抚他。
他很少见到宁虞这般脆弱的时候,见他这副模样自然知晓他是真的被吓到了,要不然不会大半夜地三番五次来床边吵他。
只是这噩梦的内容……
见宁虞总是往他眉心探,也隐约猜到了那是什么噩梦。
易雪逢无声叹了一口气,每一次他决定对宁虞狠下心不管不顾时,他总是能看准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往上狠狠地戳,让他心甘情愿地不忍心再放手。
两人相拥了一会,宁虞才将他不依不舍地放开。
他在微亮中看了一眼易雪逢的神色,轻声道:“你不生气了?”
易雪逢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却根本记不起来自己到底因为什么而生宁虞的气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易雪逢每回因为宁虞的举动气得心口疼,只是没过几天他就忘了当初自己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
他摇摇头:“不气了。”
宁虞仿佛又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正要将易雪逢放开自己去地上继续打坐,易雪逢却一把拽着他的衣襟将他拖了回来。
宁虞愣了一下,垂眸看他:“雪逢?”
易雪逢见宁虞这么一副急不可耐去地上睡的架势,突然有些不满,他心道难道我的魅力就不如硬邦邦的地吗,只要你再多问一句,我肯定会让你在床上睡啊。
易雪逢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道:“你……你可以在床上睡。”
他已经丢了老脸说出这种话了,宁虞却正色道:“不必,我在地上睡挺好的。”
易雪逢:“……”
易雪逢又被挑起了怒气,愤怒地瞪着他,宁虞十分无辜地同他对视,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又惹他生气了。
易雪逢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了,皮笑rou不笑道:“地上就这么好睡吗?”
宁虞不明所以,道:“没有啊,只是我们还未合籍,在大典之前睡在一起,不合规矩。”
易雪逢:“……”
易雪逢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愣了一下才匪夷所思道:“所以你就睡地下?但是之前也没有合籍啊,为什么你……”
总是厚颜无耻地抱着我睡?
后面的话太过羞耻,易雪逢没说出来。
宁虞道:“之前是之前,那时你还未同意合籍,没有这个顾忌。”
易雪逢完全不理解宁虞的脑回路,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没懂,宁虞却是不想和他坐在同一张床上,起身要走了。
易雪逢脑子一懵,突然一把将他拉下来,反手将他按在榻上,膝盖抵着他的腰不让他起身。
宁虞皱眉:“你做什么?”
易雪逢脑子一阵发热,将宁虞强行留下后也懵了,愣了半天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欺身上前,轻轻走到宁虞的耳畔,缓缓吹了一口气。
他的长发散乱着垂下,扫到宁虞的脖颈,让他不自然地动了动,现在又被吹了一口热气,整个人都僵住了,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看着易雪逢。
易雪逢眸光潋滟,垂眸盯着近在咫尺的宁虞,柔声道:“师兄,你这般避我如蛇蝎,是不是因为……你不行?”
他越说声音越小,后面两个字,他几乎是从唇缝中飘出来的,仿佛刚出声就直接散了。
是个男人都不会忍受旁人说自己“不行”这句话,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