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又道:“真的,没有伤心?”
切云直接从屋顶上揭了一块瓦朝着六朝砸了过去,十分不耐烦道:“怎么废话这么多?”
六朝看着碎在自己脚尖的瓦,没有再说话。
只是又过了片刻,六朝再次抬起了头。
切云没等他开口,就怒道:“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伤心!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六朝慢吞吞“哦”了一声,道:“我只是,想问,你对玉映,是不是也像宁虞那样,是男女之间的情谊?”
他难得说了一句这么长的话,切云却愣住了,他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六朝,匪夷所思道:“你在想什么,他是我爹!”
六朝:“不是亲生。”
切云又丢了几片瓦,脸色难看道:“就算不是亲生的,他也是我爹,你难道对你爹有男女之间的情谊吗?”
六朝淡淡道:“我没有爹。”
切云:“……”
片刻后,映鸿带着易雪逢缓慢在一处空地落了地。
刚一落地,夜芳草就欢呼一声,欢天喜地地一把扑到了易雪逢身边,看着他的视线简直都要发出光芒来了。
易雪逢有些心不在焉,瞥到他炽热的视线,不自觉地抖了抖,疑惑道:“为何这样看我?”
夜芳草几乎贴到他身上了,眼巴巴看着他,说话声音都在抖:“我前几天听到你……您在和宁剑尊说话,玉玉玉玉映君,是是是是你你吗?”
易雪逢:“……”
他结结巴巴说个不停,易雪逢这才反应过来前几日他在夜芳草面前暴露的事,不过他也没想隐瞒,因为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之前在蛮荒的身份有多令人惊羡的。
他随意一点头。
夜芳草原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易雪逢承认,还是激动得险些要昏过去。
“玉玉玉映君上!”他哆哆嗦嗦地朝着易雪逢伸出手,眼睛都在发光,“我我我我……”
易雪逢怕他会把自己给抖抽筋,抬手胡乱拍了他的手一下,道:“别抖了,此事稍候再说。”
夜芳草点头如捣蒜,视线依然炽热地看着他。
易雪逢道:“秋将行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夜芳草闻言,激动的心情顿时消退了下来,他撇撇嘴,道:“别提了,你把我们放在房间里之后就没影子了,本来相安无事的,奈何那小子竟然醒的比我早,趁我睡着时直接五花大绑把我揍了一顿,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后背还疼呢。”
他十分委屈,像是平时对小仙君告状那样的语气,说完之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正是他从小到大的憧憬对象,立刻将话给吞了回去。
易雪逢见他这副模样,顿时哭笑不得,道:“所以他现在呢?”
夜芳草道:“跑了呗,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反正我之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易雪逢无奈道:“他算是我师弟。”
夜芳草一听,立刻咬牙暗恨:“秋将行真是好狗命!”
竟然是玉映君的师弟,早知道他就不来寒淮川,直接去归鸿山拜秋满溪为师了,这样也能扒着玉映君叫师兄了。
易雪逢看他气成这样,更加好笑了,道:“你知晓他的来历吗?”
夜芳草想了想,道:“大概知道吧,好像就是十几年前被秋长老收养的孩子,据说他父亲是个修为很强的剑修,啊,想起来了,宁剑尊好像追杀过他好多年,每回都被他逃过一劫,最后他好像是被自己给耗到灵力枯竭而死的。”
易雪逢沉默,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秋将行的父亲便是当年带着正道前去围剿他的剑修,原先他并不知道那个男人要冥灵心做什么,但是之前在宁虞的记忆中看到过他,他在知晓没有冥灵心后,一直心若死灰地喃喃着救不了将行。
能从盛怒中的宁虞手中逃脱不止一次的,肯定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而秋将行……
回想起他之前差点将夜芳草重伤的那抹剑意,易雪逢眸子微沉。
夜芳草看到他这个神色,小声道:“怎么了吗?他有问题?”
易雪逢道:“他爹应当是当年害死我的人。”
夜芳草“啊”了一声,顿时忿忿不平道:“怪不得我看他不顺眼!下回见到一定狠揍他,谁拦我都没用。”
易雪逢无奈笑了,夜芳草见他心情似乎好了些,尝试着小声道:“玉映君啊……”
易雪逢道:“你唤我名字吧,或者还像之前那样叫我小仙君。”
夜芳草窃喜,忙道:“小仙君啊,那个……宁剑尊之所以追杀他,是为了替你报仇吗?”
夜芳草看着挺呆的,实际上却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自从知晓易雪逢就是他憧憬多年的对象后,问的从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当年易雪逢是如何惨死的,现在又是如何重生,他一概不问,傻乎乎的,相处起来却让人极其舒适。
易雪逢回想起宁虞的心魔,虽然不想当着别人的面承认,却还是抿着唇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