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一股灵力击出自己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开后,便没了意识。
宁虞强行忍着欢喜赶到蛮荒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他飞快朝着玉映殿的方向冲过去,罂粟还是头一回见他对一个人这般迫不及待,小声道:“剑尊啊,您真打算和雪逢合籍吗?”
宁虞不高兴地“咳”了一声。
罂粟立刻改口:“玉映君……”
宁虞这才满意了,道:“我们已经双修过,自然是道侣了,合籍是早晚的事,需要你废话?”
罂粟:“……”
罂粟一天到晚被宁虞冷嘲热讽,可能也是要择日爆发,他看着宁虞脸上几乎把双喜这个字一边写一半的模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道:“双修了,不一定是道侣。”
宁虞:“……”
宁虞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罂粟气焰顿消,立刻怂了,忙补救道:“但是双修了三日,肯定就是道侣了。”
宁虞冷笑了一声,正要再骂他几句,不远处的玉映殿却突然红光大亮,仿佛是什么阵法启动的动静。
宁虞瞳孔一缩,脚下的步子再次加快,不过只是瞬间便到了阵法所在之处。
不过他刚一落地,整个人都呆住了。
罂粟一见,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瞬间化为原形,浑身发抖地去挡宁虞的视线:“别看!”
只是他才刚一动,面前的宁虞却极其平静地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强行化为罂粟剑握在掌心。
他就保持着这样诡异的平静,抬手一挥,一道剑光拔地而起,直接擦着地面划出一道一掌宽的缝隙,轰然一声撞向了面前的阵法。
玉映殿门口有着一个闪着红光的阵法,宁虞根本分不清楚眼前的红色是阵法的红色,还是阵法中人身体中流出的血色。
诛魔阵旁边围了一群人,宁虞一个都不认得,应该说他一个都认得,但是却想不起来他们到底是谁。
为首的男人手指上全是血,仿佛是从血泊里滚了一圈似的,他盯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没有冥灵心,就算把他的心挖出来也没有寻到冥灵心……将行……将行……”
他魂不守舍地喃喃着“救不了将行”,在一旁的宁虞却只听到了前一句话。
什么叫做……把他的心挖出来?
冥灵心……
你们只是为了冥灵心,就能将他害成……这样?
一阵巨响,剑气撞在巨大的诛魔阵上,将那坚硬的结界硬生生砸出了一道裂缝,宁虞眼睛眨也不眨,再次挥了一剑过去。
易雪逢一身红衣安静地躺在地上,或者他原本穿的是白衣,只是被心口中流下的血给染红了,这些宁虞已经没有Jing力去思考了,他眼中所看,心中所想,全是那个生死不知的易雪逢。
宁虞挥了三剑,在一旁的人终于回过神来,骇然地看着他。
宁虞看着那诛魔阵的结界一点点散去时,面无表情地心想:“我要他们死,一个人都别想逃走。”
与此同时,诛魔阵的结界终于彻底散开,宁虞身形宛如射出的利箭,飞快冲入了阵法中。
他踉踉跄跄地跪在易雪逢身边,脚下的血泊沾染了他的衣摆,宁虞一直保持的诡异的平静终于在见到易雪逢惨白的脸瞬间溃散,他几乎是崩溃地想要伸手去碰易雪逢的脸,只是手刚一伸出去,易雪逢的身体却仿佛被雪堆成了似的,悄无声息地一寸寸化为了雪花。
宁虞彻底呆住了。
他在最后一刻,也没能触碰到易雪逢的身体,眼睁睁地看着他消散在自己面前,最后只留下一件血衣空荡荡地落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宁虞才轻轻动了,他缓慢地俯下身,将那件全是血的衣衫一点点勾住,像是一个紧紧的拥抱,将其拥在怀里。
罂粟悚然,他化为人形跪在宁虞身旁,喃喃道:“剑尊……”
宁虞面无表情地紧紧拽着那件衣衫,轻声道:“我来接你了。”
你在等我,我也来接你了。
易雪逢宛如一个过客,站在鲜红的阵法外,眼睁睁看着那个白衣似雪的男人一点点将身体中的灵力缓慢变成魔息,不出片刻,他已经悄无声息变成了魔修。
易雪逢从不知晓当年竟然发生了这些,要接受的东西太多,他一时间有些怔然,呆呆看了许久后,正要抽出灵力回去,眼前混乱的场景却突然变了。
四周一片漆黑如墨,他仿佛身处一个极其狭窄的空间内,手腕脚腕处有些诡异的冰凉,易雪逢摸索着探向脚腕处,却发现耳畔响起了一阵锁链相撞的清脆声响。
易雪逢浑身一僵,想起来方才宁虞说的那句“我要把你锁起来”,突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果然不如他所料,很快,暗室中就缓慢燃起了一簇烛光,光芒亮起处,宁虞一身黑衣,仿佛同黑暗相融,正在面无表情地收回点火的手,微微偏头,魔瞳冷厉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知晓面前的人是心魔,易雪逢还是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