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如枫看他们拍摄进度有点慢,过去插了句话:“怎么了,是台词背不下来还是调度不到位?”
原首虽然不认识魏如枫,但看稳重的气质觉得他非常可靠,便对他投以求助的目光。
方亦慈:“没女演员,感情戏太干燥。”
魏如枫:“你们不是有女演员替身吗?”
他回头,理所应当地看了眼安望舒。
安望舒一愣,“什么啊,又看我干嘛啊,我不是啊,我——”
方亦慈豁然开朗,过去把安望舒拉过来推到原首面前,吩咐道:“你就对着他shi润起来吧。”
看着安望舒那恶毒的眼神,原首的眼睛真的shi润了。
晚上原首终于泪流满面地拍完了今天最后一场戏,如释重负跟导演告别上楼休息去了,连饭都没吃。方亦慈看大家都累了,也没再张罗着出去找馆子,叫了外卖送到宾馆里。
“魏老师。”方亦慈冲电梯口那里轻轻喊了一声,但魏如枫没有听到。走近发现他在打电话,于是方亦慈保持着距离,没有上前打扰。
魏如枫的背影在明黄色的灯光下映出挺拔的轮廓,让疲惫了一天的方亦慈仅仅是望着就有安全感。
“她才刚过五十岁,你明白这是什么概念吗?!”
魏如枫对着手机,忽然爆发了出来。
那情绪激动的声音令方亦慈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那应该是魏如枫的私事,于是他下意识地往回走远,避免再听到更多的内容。
“考虑你?我凭什么考虑你?你明知道自己擅自参加电影节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可你那时候为了出名不还是带着片子去了?他们宣布你要被禁十年的时候你考虑过你自己吗?”魏如枫怒不可遏地吼了出来,他几乎很少会这样情绪失控,胸腔不断起伏,甚至手指都有些颤抖。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深呼吸几秒才平复下来,“算我求你了,别去见她,也别来见我。你不知道我在学校里……你不知道那些你得罪过的教授们是用什么样眼神看我的,一想到这个我就恶心。”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很久的话,魏如枫安静地听着,眼眶越来越红。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觉得就当时我们俩的条件能让我上普通的大学吗?”魏如枫紧缩着眉头,声音哽咽,“还好我幸运,遇到杨校长同情我,他说只要我愿意参加艺考,学费方面他能帮我减免。”
“他甚至说,毕业后能带我进圈子,也许哪天我能拍出特别了不起的东西。”魏如枫的手紧紧攥着电话,掌心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可你知道么,无论我怎么努力,那些讨厌你的人还是会用同样的态度对我,有任何参加比赛和获奖的机会都不可能轮到我头上——但是,我也不想要。你一个人那么出名就够了,至于我的存在,我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
——我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冷漠的,鄙夷的,轻蔑的。
——同情的,可怜的,失望的。
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曾有有很长一段时间,魏如枫的梦里都会出现同一个画面。
那是一条在夕阳下如同岩浆般滚滚流动的河流,像是来自红莲地狱,贪婪而恶意地吞噬着从上空飞过的候鸟。他站在岸边,静静地凝视河面上漂浮着的血淋淋的羽毛,然后,他嘲讽地笑。
时间过去很久,方亦慈坐在宾馆大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摆弄手机。他抬头一瞥,看到魏如枫终于从那个拐角走出来了。
那副样子看得方亦慈忍不住揪心。
不知道他刚才在和什么样的人打电话,也不知道他刚刚都在说什么。但想必魏如枫现在心情糟透了,眼圈发红,眉头也迟迟不舒展,步子沉沉地往这边走。
“魏老师。”方亦慈起身过去。
但魏如枫的思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听到方亦慈的声音,他大脑放空地走了好几步,才发现面前挡了个人。
一张年轻俊朗的脸猝不及防跌入眼中。
“魏老师。”方亦慈朝他淡淡地笑,“您抱一下我。”
魏如枫没有反应来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拍东西真的好累啊!”方亦慈佯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抱怨道,“您倒是抱一下我,安慰几句呀。”
接着,没等魏如枫回过神,方亦慈自作主张地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将手臂的温度传递到对方裸露的皮肤上。
“我姐说过,出门在外不能怕麻烦老师,毕竟学艺术的学费可贵了。”方亦慈把下巴搁在魏如枫肩膀上,轻轻说道。
魏如枫被身上突然的重量转移了注意力,暂时忘记了刚刚沉重的通话。他很配合地在方亦慈背后安慰般拍了几下。
“您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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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魏如枫难得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这一觉漫长而昏沉,从床上坐起来时头还有点晕。洗漱完毕下楼后见到方亦慈他们正在收拾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