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过那本书再来告诉我,你不是要警醒自己,那你去啊!”
他对着蒋兆川又推又搡,随之又被捧住脸亲了一下,“爸爸爱你。”他抵着澄然的额头重重重复,说一字,就让澄然的耳膜鼓动一次,“就算香港不沦陷,我也会爱你。”
澄然的眼睛瞬间通红,他连喘气都困难,有太多的情绪要宣泄,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他一头撞在蒋兆川的胸口,扯住他的肩膀去推。蒋兆川握着他的手,从带来的包里摸出一个宝蓝色的首饰盒,打开又是一块崭新的手表。澄然在住院的时候身上的所有饰品都被摘下来了,蒋兆川把表带扣在澄然已经空空如也的左手腕上,叹息道:“宝宝,爸爸每次让你看,你都没有在意。”他在手腕上紧紧握了一下,把纯白色的铂金表带转了一圈,递到澄然眼下,“这是爸爸在美国买好的,宝宝,你这次看好,告诉爸爸,你喜不喜欢。”
亮的发光的表带扣上是用激光打标的一对粗字,在最明显的位置,只要一转手腕就能看到,一上一下,并列的是中英相对的“我爱你”。
澄然赤红的眼珠几乎要焚穿那几个字,他去翻床头柜,又摸枕头,毫无秩序的乱找,“我的手表呢,我那块手表在哪里,让他们还给我!”他猛地又想到什么,更疯狂的挣扎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深圳,我要回去!”
蒋兆川按住他挣扎的身体,“宝宝,等你好了就回去。”
“我要回去,我现在要回去。”澄然气喘吁吁的抓住蒋兆川的前襟,“你不要让我看到,你最好别让我看到。”
蒋兆川目中闪烁,不由分说的把他按在胸口。
接下来的几天澄然不断的催促他出院,蒋兆川这点上却不由他,非要澄然又做了一个全面的大体检,等到结果出来,确认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才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那天朵朵本想来看他,但澄然急着回深圳,加上疫情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澄然连让她在家呆着,说好等回了广州一定去找她,朵朵才点头说好。
已经四月了,但因为疫情未消,街上还是没什么人,从超市出来的市民也是低着头急色匆匆。澄然从坐上车的那刻就一直催着蒋兆川,他握着旧手表细看,神经质的喃喃,“你不要让我找到,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
他反反复复摸着表扣,翻来覆去的看,终于在这块的表带扣节上找到三个小字。“我爱你”,激光刻的蝇头小字藏匿在最不起眼的扣节处,不仔细看根本就注意不到。
如果不是蒋兆川在开车,澄然一定要跟他打一架才好。回家的路从来都不长,澄然却几番望眼欲穿,他要快点,再快点……
黄昏的时候他们才到了小区楼下,澄然手足无措的去解安全带,却怎么也扯不出来,还是蒋兆川侧身过去,帮他按下搭扣。
澄然大力的圈过他的脖子,堵住蒋兆川的嘴撕扯一般的亲了一下,然后打开车门往楼道跑。
电梯里片刻安静都让人觉得窒息,澄然握着手表的手几乎扭曲,电梯停下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蒋兆川掏出钥匙开门,在澄然冲进去的时候一把抓住他。他的呼吸浓厚,眼神激烈,一开门就把澄然压在门板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澄然咬住他半张唇,想下狠劲又舍不得,只能推了一下,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小房间跑。
“在哪里,你放哪里了!”澄然依稀记得他的旧手表全是蒋兆川保管的。他都放在一个盒子里,可是盒子在哪里,他放到哪里了?
蒋兆川也走进来,站在澄然背后沉默的看着他。
澄然辗转找到书架上,但他的注意力又被那一排排的书籍吸引。这里面大部分都是蒋兆川送给他的,有世界名著,有张爱玲,有李碧华,有张恨水……澄然找到那本皇冠文化出版的,他翻了翻,看到有好几页上都被画了一个圆圈,澄然在每个被标注的页码上停留,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的能静下心来看,
“范柳原道:有些傻话,不但是要背着人说,还得背着自己。让自己听了也怪难为情的。譬如说,我爱你,我一辈子都爱你。”
“她这么迫切的想念他,连睡梦里他都会打电话来说“我爱你”?”
……
十几块手表都被整齐的码在书下的盒子里,澄然直喘了数口气才能打开,从他还在小学里的塑料表带,到牛皮表带,到金属表带。这块好像是他十七岁时的,又或者是十八岁,总是藏在最隐秘的表带扣里……
他发抖着转过去,走到蒋兆川面前,“拿来。”他低吼,“拿给我。”
不等蒋兆川动手,他就从他腰间抢过钱包,一打开就是他高中时的生日照,澄然抽出照片,看到背面那印的颇深的三个字。
“你混蛋!”澄然一手就把钱包扔了出去,“你混蛋,老混蛋,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非要等我死了才告诉我,你非要这样是不是!”
蒋兆川被他口中的“死”字刺激到了,澄然也的确才从生死边缘回来。他赤红着眼,“不准胡说。”
“你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