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3 雨天过夜</h1>
即使距那次“三方会谈”已过去几天有余,江莱还是觉得当时自己简直过于膨胀。
“我的目标是IMO。”她现在回想起自己当时说出这句话的神情,都觉得脸红。
谢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对她说自己答题没有章法,需要适当训练。而且复赛在即,一些知识需要系统补齐。说是补齐,其实是魔鬼训练。江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往阳光下一站会不会脱层皮。
江莱越想越觉得头疼,明晃晃的白炽灯照着白纸黑字的讲义,越发显得那一个个数字的面目可憎。
这么纠结的答案,江莱看眼页眉出题人谢忝五个大字,恨恨地在横线上填上答案。
下午上完课的时候,江莱便壮胆想讨个休息时间。谢忝看她眼珠子转啊转,意图再明显不过。谢忝全当睁眼瞎,半句也不提休息,而且在教室呆的时间越来越少,今晚的小测更是不在,直接把收卷子的任务扔给了江莱,扔下一句“晚上可能会来,明天接着训练”便走掉了。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窗外闪过一声惊雷,雨点便噼里啪啦拍打起窗户,夏天的雨总是来得毫无缘由。
教室里的学生借机sao动了起来,有的甚至偷偷摸摸地开始小声对答案。比如周天一和张寒。李怀无奈地看了他们两一眼,放下了笔。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坐在对角线的少女一眼,后者正托着腮微微歪头,看着窗外摇晃的树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垂下的眼帘显得格外冷淡,对身后的sao动他们仿佛全然置身事外。
很显然,江莱快于他做完了。也不知维持了这样的姿势有多久。李怀想到初次见到江莱的时候,那时候她走得太急,餐盒还落下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它收到了自己书桌下。
这几天在食堂吃饭,偶尔会看到谢忝江莱坐在一起,江莱看起来十分淡定地与老师说笑。这景象让周天一啧啧称奇。
“看来热心农民秦主任又不知道从哪里挖来了个苗子。”周天一当时这样说道。
张寒好似想到什么,问道:“那她高二会和我们一个班了?”
李怀答:“是的吧。”第一天下午的课谢忝和江莱没来,是由另外一位老师上的课。
爱好八卦的周天一忍不住道:“这回真是好苗子,是女生就算了,长得还美,有个四眼仔还说什么被她看一眼晚上想想就硬了,哈哈哈。”
李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他一眼。
周天一忙狗腿道:“没说您老人家,您多清高正直只有看着蓝皮书才会硬。”
张寒脸色微红,恨不得捂上周天一那张大嘴,让他专心吃他的饭。
李怀他们坐在第二排,确实能看到有爱献殷勤的男生围到江莱身边,一会问问题,一会约食堂。不过她大部分时间除了吃饭都被谢忝抓去了,偶尔在,也是微笑着拒绝好意。
“谢老师布置任务那么满,他们还有Jing力想这个。”
“还讨论什么营花,说实在的女生就那么些个,倒也够格。”
……
营花江莱站在讲台上,等着他们一个个上交试卷,有几个活泼的顺势说:“江莱,明天再见啦。”她一一礼貌回复。李怀将试卷放到她面前,看了眼门外还在下个不停的雨一眼,低声问:“江莱,你一个人回去,带伞了吗?或许……”
江莱对这位彬彬有礼十分温柔的男生有点印象,他时常和她一起讨论问题,还把餐盒交给了她。她冲他一笑:“没关系,我有伞。”“你们先走吧。”
等到最后一人交完,她抱着试卷,往办公室晃去。
一中三栋教学楼都是u型结构,两栋楼用作教室正对着,一面由办公室串连,很像开了个口的空盒子。
因为夏令营培训,高三教室被占了,而一楼办公室也被数学老师们临时征用。
而现在远远望去,办公室黑黢黢的,江莱蹙眉,心生疑惑。走到门前一推,果然锁了。
晚上的走廊静极了,她试着叫了几声“谢老师”“江老师”“秦主任”无一人应答,只有自己微微有些发抖的声音寂寞地回响。
长廊仿佛看不见尽头,没关紧的窗户梭梭透着雨。她生怕从那黑漆漆的洞口有什么东西跑出来,赶紧加快脚步离开。离得远远的,江莱便看到一楼阶梯教室的灯光忽然灭了。
谢忝觉得今晚有点不在状态。
好不容易有了点思路,在纸上写了几行,又写了几行,发现可以被完全推翻,他拧着眉,冷着一张脸将纸往右手边一扔。他的脚下已堆满了作废的手稿。谢忝重重往后一倒,椅子嘎吱一声,随着谢忝的动作转了半圈。谢忝刚从另一个世界里抽身,灵魂回笼,这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淅沥的雨声传进耳廓,由弱变强。
他一边掀开窗帘,一手无意识地往怀里一掏,摸出一只瘪了的烟盒,顿感烦躁。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抓了把伞便出了门。
从超市回去的路上路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