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这么紧张一个人……”萧启琛想着想着,忽然莫名地笑了一下,“看来这女子知道他的秘密。”
谢晖饶有兴致地问:“哪方面的?”
然后他遭到苏晏和萧启琛一模一样的白眼,知趣地缄口。
苏晏道:“若是这女子被他关起来,我们要怎么从她嘴里撬出话?能不能接触到都是个问题。”
“这不必担心,父皇刚分给我两个暗卫,此事可交给他们去查。我唯一的顾虑是暗卫效忠父皇,我这些小动作他们不敢拒绝,但会不会禀报父皇。”萧启琛忧心忡忡道,“若是那女子知道的……刚好是我们在查的,那我就怕父皇不知道。可倘若并非‘那事’,父皇恐会怀疑我结党营私,构陷皇兄。”
苏晏按住他的手,在掌心轻轻捏,声音波澜不惊:“赌一把。”
萧启琛长久地望向他,妄图从那双眼里看出别的情绪,而苏晏直视坚定地回应他,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或者动摇。他松开苏晏的手,叹了口气,抬眼瞥过平远侯府的屋檐,心道,“管他的呢,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咬着下唇,萧启琛道:“那……就这样吧。”
黄昏时分一场雨下了半晌,而今终于有收住的意思。梧桐树的黄叶落满整条街,萧启琛走出去时,侯府外的马车正候着他。
他坐上去,又掀开帘子,看见旁边那个陌生侍卫,问道:“你叫什么?”
“殿下称卑职天慧便可。”
萧启琛笑了笑:“你们是以三十六天罡为名?”
天慧道:“殿下目光如炬。”
萧启琛道:“赵王殿下后院最近起了火,跑了个小妾,那姑娘我看着像另有隐情,你若方便,和你兄弟去问一下。要是禀告父皇,我也无所谓,但让他知道皇长子连自己的妻妾都管不住,可能有点丢脸。”
暗卫身手好,又得以护卫举国最尊贵的人,想必不会太蠢。天慧能被萧演叫来保护萧启琛,自然不是等闲之辈,闻言颔首道:“殿下交给卑职便可,卑职的兄弟天佑继续护卫殿下。此事殿下希望卑职多久办好?”
“自是越快越好,我也担心皇兄杀人灭口。”萧启琛说完,便放下了帘子。
他眼睛微闭,靠在车里养神,脑子一刻不停地运转,只觉得这些权术实在劳心费神,若是要与之相伴一辈子,恐怕没有先累死就先被烦死了。
雨后的天空反而比之前要亮,他鼻尖嗅到一股幽幽的桂花香。
“应当是今年最后一批桂花了。”萧启琛这么想着,听马蹄哒哒声,走出不远后再掀开帘子,天慧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
翌日朝会时,小可怜六殿下拖着张惊魂未定的小脸出现在太极殿上,一众大臣们也是群识时务的俊杰,十分懂得看陛下的脸色。听闻昨天陛下亲自去承岚殿探望,立刻纷纷围上来,你一言我一句,问得萧启琛脑仁疼。
朝会还没开始,他就已经后悔来了。
这天萧演很不在状态,听一句话平均要出好几次神,他的反常大家看在眼里,却不敢问。最近没有大事,大家草草地吵了几句就皆大欢喜地散了。萧启琛没走,他站在原地,等大臣们都离开了,开口问道:
“父皇,是有什么心事吗?”
萧演如同突然从神游天际中被拉回现实,浑身一震,见萧启琛还留着,大约昨天父子的亲近还没散去,他竟破天荒地拍了拍身侧龙椅:“琛儿,来陪朕坐一会儿。”
萧启琛踌躇片刻,不敢怠慢,上去后却也没敢坐下,只站在一旁,默默地伸手替萧演整理文房四宝,大有“你说吧我都听着”的意思。
“朕是老了……”萧演没头没尾地说,“昨夜长安那边奏报,冉秋他死在几个江湖人手里。朕熟悉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金陵,又一个一个地死了。除了谢凌,当年一起玩闹的竟一个都不剩下。谢凌也好几年未曾联系,或许他也不在人世,朕只是不知道而已?”
萧启琛听着这些陌生的人名,小心翼翼的问道:“父皇,那是谁?”
“是旧臣,也是故人。”萧演道,“也是朕做皇子的时候认识的。他们是父皇的护卫,又年轻,成天怂恿朕做些……有损礼法的事,掏鸟窝、摘莲池里的花,朕与他们的关系有点像你和苏晏。皇兄薨逝后,朕稀里糊涂地做了皇帝,又稀里糊涂地与他们重逢。再到后来,谢相和司空提议,长安是旧都,要留个眼线,冉秋便去了。他比朕还要小些,满腔热血的性子,不适合留在朝中。”
“那谢……谢凌呢?他和谢相莫不是亲戚?”萧启琛听这些事津津有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的父皇似乎也只是个普通人。
萧演叹道:“谢凌他本是先皇兄的伴读,因为天生适合练武,被前任统领看中选入暗卫,最后接过了衣钵,和谢相好似的确沾亲带故。他是朕嵌入江湖的一颗钉子,而上次联系时,他在信中说身体大不如前,叫朕不要挂念。”
萧启琛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为什么父皇要管江湖的事?”
“琛儿忘了,”萧演被他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