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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尧是在公爵昏倒后的隔天上午,离开城堡的,他本来是想当天就走,但巴lun管家坚持要他再住一晚,担心深夜去小镇上会不安全,硬是让他在隔壁房间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就收拾好行李去到镇上,找了间没人住的空屋,爬上屋顶静静地坐在上面。
这一坐,便从白天一直到傍晚。
底下行人纷纷嚷嚷,从清晨的忙碌,下午的清静,再到黄昏的繁忙。
到了傍晚,周尧突然听到身后“咣当”一声——有人也爬上屋顶。
他微微一笑,也不转头去看,只喊了句,“你来了啊。”
那人在他旁边站住,声音带着些疑惑,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他说的是“还”,说明他早已注意到周尧,但以为对方是一时兴起,在对面观摩了好几个小时,见人还没走,便忍不住跑上来。
周尧回头看他,正是那日在酒馆里碰到的少年,他没说话,对方又问道:“跟公爵吵架了?”
周尧笑容不减,“嗯”了句。
少年惊讶:“.....他有把你怎样么?”
“怎样?”周尧反问,拍拍身边,“别站着,过来坐。”
少年顺从地坐到他旁边,想了想后有些无厘头地问,“你知道他们都叫我‘千千’么?”
周尧摇头,不知道。
“我之前....接触过公爵,是个残忍又傲慢的人,而且还性冷淡。”
性冷淡吗,周尧稍稍点头,脑里却违和地想起昨晚床上荒诞的事情,他那根东西....看起来.....咳。
余光瞥见到周尧恍惚的表情,少年以为他是不信,正色道:“是真的!他不是性冷淡硬不起来么,我就跟一个男人去他城堡里当着他面做爱,但他.....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床上技术有多好,叫的有多销魂,你又不是没看过。”为了增加可信度,他不惜重提那天在酒馆里的事,委屈地说道,“公爵真的毫无反应,他不仅一脸厌恶,还浇了我一脸葡萄酒,让人轰我出去。”
周尧敲他头,说道,“别提那天的事。”
少年才不管,像个不良青年似的吹了个口哨,大胆地揽上周尧的肩,“你是害羞了吗,话说回来,公爵不是喜欢你么....硬得了吗?诶你说,他是不是阳痿啊。”
“.......”周尧没回话,很想告诉他公爵哪里有这种病,激动的都快射了,真正硬不起来的人是他.....但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周尧转移话题:“你想听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吗?”
少年挑眉,很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好啊,你想说就说。”
周尧笑起来,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忽略那场床戏,毫无保留地说给面前人听。少年听完后久久不能回神,开口问,“罗里安亲王,还被关在公爵城堡里吗?”
周尧“唔”了声,答道:“不知道.....应该吧,或许过段时间会被送回帝都。”
少年:“他回去后不会再来报复吗?“
周尧:“不会吧...还没继位,帝都里又不缺人,少了个亲王,还有很多人排着队要做王。”
他说的轻松,但对面的少年也没想太多,这些事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Cao心,于是他接着问:“你跟雅斯廷.....嗯....我是说,离开公爵,你不打算去帝都那边看看吗?”
“故地重游吗,“周尧说道,他声音变得很轻,转过头看向远方,广阔的天空上有不少白色的飞鸟,他盯着那些鸟,答道:“或许会去吧。”
“但我已经放下了。”
“.....那我能问,当时看到雅斯廷被亲王侵犯,你怎么...不去帮忙?“少年思来想去,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他把周尧讲的事情当故事来听,在听到周尧撞见好友被强暴时,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浮上心头。
他无端想起与周尧认识的那天,在酒馆里,对方也是觉得自己当时在被人强jian,狠戾失控地摔碎酒瓶,举起裂掉的瓶身对准那个男人的脸。
他想,如果那人没有识趣离开,或许周尧会将瓶子扎进他脸里。
这让他不禁觉得....周尧这么做,在某种程度上讲,是在弥补当年的过错吗?
周尧揉揉少年的头发,他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垂下眼睑,掩下瞳孔里异样的情绪,他说道,“我救不了他。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异国奴隶,有幸遇到雅斯廷被温柔相待。如果当时我冲进房间,能阻止得了罗里安,那下次呢,罗里安不会让人将我绑起锁在另一间房,接着对雅斯廷动手吗?”
“况且......”周尧没有说,但他觉得少年能明白。
若他冲进去了,雅斯廷会怎么想?一个高贵斯文、却又有狂躁症的贵族少爷,能接受被好友撞破、发现自己长年受父亲侵犯这个不堪的事实吗?
这让他们两人以后该如何相处下去?
每次想起以前的事,周尧心情总有些不好,他看着旁边的少年,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