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盛,北盛
脑海里回荡念叨了许久,连梦里也梦见那双锋利的眼睛。
苏念是一旦睁眼醒来,便再也睡不着的类型,点了灯,一夜无眠。
苏念命人打听北城客人的住所,小厮揣摩苏爷的心思——昨个儿那北盛险些伤了苏爷,说不追究,那明面儿上自是要摆出不追究的干净样子,实际上肯定恨得牙痒痒。苏爷可是高塔先知的御用大夫,没了苏爷就等于没了先知,这国家可就没了未来依靠,别说是北城第一壮士,就算是大皇子也得让他三分。
要真处置起来,那壮士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行了,放那边。”
叫人一大早准备好了补药,又叫人买了赔礼用的裙装,苏念对着镜子照,觉得头发散乱,又顺了一会儿,挠了挠恢复原样。
他坐轿子到了北城住所,在外边儿就听见了训练的声音。
小厮与这边的下人讲着来意,苏念便往那味道源头看了看,北盛果真在训练。
北城士兵训练的时候不穿上衣,腰间绕着布,裤子也裁得短短的,出汗方便。
“喝!”
有力的怒吼,响亮而威武。
北盛在这样小巨人一样的壮士堆里也是一等一的体型,远远看着也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碎石拔山的力量,一把普通大刀挥舞得是虎虎生风,一招一式不留情面,有几分力使几分力。
难怪会直言顶撞自己,这人身上就散发着为国尽忠,不怕死的劲儿。
是苏念偏头看了一会儿,被人喊了名字才回神。
“苏三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将军不必多礼。”
两人寒暄一番进了屋。
“小生此次前来,是为了给北嫃姑娘赔罪。”苏念微笑,挥挥手,小厮便自动递上药材和裙装,“希望姑娘能海涵,原谅苏某的过错。”
“这这是何事?”
将军吃惊,顿时不敢收礼。
“将军,苏爷。”北嫃应传唤而来,对两人各自打了招呼,道,“昨夜酒宴,他不小心把酒水泼到了我的伤口上,已经换了包布,没有大碍。”
“怪不得你昨夜回来,整个拳头都出了血听闻苏三少爷是高塔先知的御用大夫,劳您费心了。”将军和蔼笑道。
“哪里,哪里。”
仆人在一旁道:“阿嫃姑娘,苏爷给您赔了一条裙子,您受了伤,不能参与训练,不如在这剩下几天去体验体验一把王城女子的生活?让咱们苏爷带您去街市瞧瞧。”
北嫃望向将军,将军笑着点点头。
“你说,这苏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北嫃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怪别扭。
“能有什么心思,看上你了呗。”将军老夫人按着北嫃的头,免得她乱动,把头发都梳歪了,“反正你过几天就走了,他再怎么痴恋于你,也不可能追到北城,你怕什么。”
“我才不怕!我只是觉得奇怪。”北嫃最讨厌别人说她弱小,她可是一等一的北城战士。
“奇怪就奇怪吧,这世间奇怪的多了去了,昨天那仙鱼不就是个例子,再说了,你不想让阿盛见见你这幅打扮?”
提到北盛,北嫃便不再多嘴,一门心思飞到了屋外训练场上。
“阿盛,将军叫你过去。”
北盛被仆人喊到了前门,左看右看没人,心下疑惑,转身一看,一袭红白抹胸襦裙,是北嫃,披着半透明的丝,锁骨肩膀若隐若现,头发被打理成极其王城风格的样式,竟然真的像是个贵族小姐了。
“你你怎么穿成这幅样子?”
北嫃走近了些:“怎么?你不喜欢?”
“看着怪,不像你,娇滴滴的。”
北嫃也觉得裙子走路轻飘飘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踩到后边儿就要摔倒了。
“阿嫃姑娘,苏爷等着您呢。”
北盛心生怒火,瞪着北嫃:“你还与他有来往!”
“他说要赔罪,送了我裙装和药材当做赔礼,现在正打算和我一起去街上,你也一起去吧。”
“我去做什么。”北盛不高兴,扭头不看北嫃。
“你来了王城这么久,还没有去看过街市吧。正好去见识见识,咱们所守卫的疆土,到底多繁华。”
“”
只有北嫃最能劝动北盛。
“久等了!”
北嫃牵着北盛到了前门,北盛脸色算不上好,还在生气。
苏念上下打量,自己比北嫃高半个头,北嫃站在北盛旁边,矮了一个头。
北盛还是昨晚的装扮,脚踩木制拖鞋,深蓝的衣袍,牵牛花从底部向上蔓延,下摆间露出光裸的小腿,果然昨夜没有看错,上面长着刺茬茬的粗短腿毛。
胸口处懒懒散散地随意敞开,里面有些暗,看不清,他双手抱胸,摆出拒绝的姿态,宽大的袖子露出厚实的小手臂,手指很粗,根根有力的模样。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