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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炳怀疑,即便没有白承业的阻挡,自己也未必真的下得手去。
事到如今,他终于有些明白,洁身自好如武陵侯者,好武成痴不近女色数十年,怎会到头来为了区区一个男色一步步沉沦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就是扶苏了?
那个让人一见就挪不开眼的扶苏。
那个让人看一眼就一生难忘的扶苏。
长剑在手,曹炳像禁林王泉畔的孟允一样,眼发直,手发抖,灵魂都似出了窍,而后,不由自主的就缓缓垂下了手臂。
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伤得不轻,鲜血浸染洁白的床褥,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令曹炳的心脏一阵悸动,竟然隐隐作痛。
奄奄一息的人儿口中模糊的唤着谁。曹炳靠近了才听清楚那是“殿下”两个字,不由得心更痛了。
他口中的殿下应该是当年的晋国太子如今的晋王陛下吧?
仔细想来,这扶苏主动进宫魅惑魏王,又不惜一切代价色诱武陵侯,引起魏国大乱,所作所为堪称妖yIn祸国。但若以晋人之心度之,他牺牲色相不顾安危可都全是一片忠心护主之意。
做的是那yIn秽不lun的勾当,想不到对旧主仍是如此痴心不改,垂危之际念念难忘,也算难得了。
这么想着,曹炳如鲠在喉,不由就开了口:“三殿下,晋王的人马就在王城外,不如把这扶苏送出宫去,也算物归原主吧。”
魏国三王子白承业立刻点头。
“当然。不过,”他微微蹙眉,“他伤势如此严重,只怕撑不到出城。不如先传军医进来包扎了伤口,再疗治一二,然后再交予晋王也不迟。”
“好好。”曹炳看着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心口直发疼,连连的点了头道,“我这就去传最好的大夫过来!”话音未落,人已奔出寝殿。
白承业望那急匆匆背影去远,回头,目光沉沉落于已昏迷过去的男子脸上。
“真是妖孽。”
喃喃自语中,神色Yin沉的男人唇边浮起一个危险而晦涩不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