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刘海,给了这样模棱两可的补充:“这个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别故弄玄虚行吗?这算什麽狗屁回答?”有些恼火地又问,简古明却不由得享受著在他怀中获得的平静,实在是很奇妙的,莫诀的怀抱有种使人平静的魔力,可他还是气愤,“莫诀,昨晚那匹狼差点要了我的命,和无释做的那次都没这麽痛过,我就不知道我和它有那麽大的仇!”
“简,它不是和你有仇,那只是野兽的本能。无释也是一样的。”莫诀不愠不火地解释著,他的随性的姿势透显著贵族的优雅,左手肘架放在浴缸的边沿,完美的指背撑著下颚,右手则一再把玩著简古明的黑发,“它有时会占据了我的思维,我也控制不了它,可让它和你结合也是让你怀孕必须做的。”
“控制不了?那为什麽无释好像不会那麽狠?”简古明拧皱著眉头,不可置信地问著,接著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右掌不自觉地按住了腹部,紧张又怯懦地略转过脸,问:“那麽,如、如果我这次怀不上……?”
“如果不成功,或者又一次流产的话,”犹豫似地顿住,莫诀倾身啄了啄简古明的耳垂,无可奈何般地笑了笑,续道:“那就要再来一次,不管多少次都一样,直到孩子平安降生为止。”
他的话语刚落下,简古明的身体就有几秒的僵硬,他的俊脸瞬间写满了错愕,可他还没机会把积累在心底的愤怒宣泄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咆哮,莫诀就对他提醒著强调道:“你明白的,让你怀孩子的本意就是为了你,无论你再不喜欢都好,我也不可能看著你出事。”
──这是不容他反驳的理由。这是为了他好,他们都这样说,而他更想表明的是,那样还真是生不如死,那样还有什麽意思?!
“莫诀,我不想……”简古明想说的只说了一半,莫诀就已用力地抱住了他,像是害怕抗拒又像是愧疚地埋首在他颈边,几缕银白的长发滑到他胸前,他有些出乎意料,不久听见莫诀沙哑地道:
“对不起。”
“伤害了你,是我的不对。”没有在乎他的反应,莫诀径自磨蹭著简古明的脖侧,他低著头,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只是难过好像让他的嗓音沈重了许多,他那样苦涩地说:“即使是无心,可终究是我造成的,所以,对不起。我只想为你解决困难,这是我的坚持,我真不能让你有什麽差错。”
“呐,简,你原谅我好麽?”
──立场不同,扮演著的角色不同,谁都有各自的台词,然而假如被扼住弱点,脱离了预设,谁也有词穷的时候。简古明在温柔的臂弯中领会到莫诀的歉疚,他准备好的言辞就散成了无意义的单字,他该发脾气的,但听觉空白了一阵,隐带悲伤的声音甚至会让他产生无端的罪恶感。
“……可恶!”许久,简古明徒然地泄了气,一掌拍在满池的血色里,激起了不少水花。“吼,这该死的肚子。”
“没事的,昨晚应该会怀上。”莫诀耐心地安抚,简古名还是低落得犹如败了一场决定生死关键的战役,他垂著脑袋地瞪住他的腹部,虽然漫及腋下的深红血ye遮蔽了他的目光,他还是懊恼地抓著头发,咒骂著:“要是怀不上我就一刀把它切了!!Cao死,早知道之前就不那麽干了,我就是一时冲动啊,惹毛了那疯子不说,昨晚还白遭了罪!”
听见简古明提起了风无释,莫诀淡定的眸光闪过让人捉摸不定的情绪,他默默地盯著简古明的侧脸,而环绕在四周的殷红竟丝毫没有沾上他们的身体,血珠只是在他们的皮肤上滑过,不留任何痕迹。
简古明的伤处都恢复了,所有的疤痕也消失了,不过两人仍温存一样浸泡在无名的红ye,时不时会有亲吻和抚摸,直到凭空出现了一道光──
仅就转瞬的功夫,风无释斜倚在门边的玻璃上,他先是打量著共浴的两个男人,可能是刚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屋子,再加上双生子的某种无法解释的感应,他尔後朝莫诀冷冷一笑,道:“真卑鄙,还挺狠得下心的。”
“呵,别这麽说。”风无释来得突然,莫诀却一点惊讶都没有,他的唇角漾著淡雅的弧度,也笑了,说:“其实,你也善良不到哪里去吧。”
“嗯哼,也许。不过我还有得跟你学,可完全及不上你。”不以为忤地耸耸肩,风无释的敷衍显然不具半点诚意,接著瞟了缩坐著发愣的男人一眼,他垂眸沈静了,片刻又蓦地就走到简古明旁边蹲下,戏弄似地掐住他的脸颊,邪肆地笑著说:“恭喜你了,这就又要当妈了,自己可要顾著一些。”
“靠,你妈,你悠著些,我又哪招惹你了。” 简古明一下就给捏得回过神了,他用力地拍掉风无释的手,捂著脸痛得龇牙咧嘴的,愤愤地怒瞪著他,说:“混帐东西,你就是暴力份子,我的rou不是rou啊。”
“别鬼叫了,我才使多大劲呀。”风无释鄙夷地嗤声,随手就揉乱了简古明的短发,他也不经心地瞄过莫诀深不可测的眼神,忖想了想,然後就站起来往外走,“走了,刚刚顺便带了锦阳园的鱼粥放在桌上,还热的,待会让莫诀弄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