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好奇道。
“……无甚心愿。”宋景仪轻声答了。
他轻轻拍着央回的背脊,用力握了握叶绍卿的手掌,站近来与叶绍卿贴肩,重复一遍,“无甚心愿。”
无数花灯的碎影在他眼里飘摇,星点喜色落在他眼角,宋景仪面上仍是淡淡,唇角却噙着不着痕迹的笑意。如雪初化,露出底下一瓣馨香。
叶绍卿反应过来,无声微笑。
心愿已了,毋须多求。
助月微明散,沿河丽景浮。
“你可还记得十一年前那个七夕,平乐王三世子牵头,包了清音阁整层的雅间。”
放完灯,央回随嬷嬷先回去睡了,叶绍卿买了一路的小玩意儿要带回去给他,听闻宋景仪提起话头,眯起眼回想了一番,“好似有些印象。”
“他仿效先代宫廷游戏,买了上百的生莲藕,雕刻成奇花异鸟,布在房中,灭了所有灯,叫歌女公子们摸黑寻找,多者为胜,便有重赏。”
“啊,确有此事,”叶绍卿狐疑看宋景仪,“可你总不爱与我们这帮纨绔玩耍,我记得那日是没有你的,你如何知晓得如此清楚?”
宋景仪点点头,“我去寻我二哥归家,不料到时灯火俱灭,游戏早已开始。”
叶绍卿忽然心有所感,“等等……”
叶绍卿依稀记得他那时已经喝得微醺,摸索到门边想去小解,便觉有人踢了他手。他将人脚踝抓住,那人惊呼一声便蹲下来掰他手。那手腕纤细,来人身上清芳……
“有个醉鬼便捏着我的手问我是奏什么的姑娘,还往我怀里塞莲藕。”宋景仪偏头看他,嘴角几分嘲笑。
叶绍卿啊了一声,“竟然是你!”他挑眉又道,“我还亲你手指了!”
“细细长长,这么漂亮,定是会琵琶的!”喝醉的叶临跟个登徒子似的摸了又摸,最后一根根飞快地亲了个遍,宋灵蕴当场怔住,最后忙不迭踉跄退了出去。
“这你倒是记得清楚!”宋景仪不自在地移转目光。
“你那时可有喜欢我?”叶绍卿得了便宜还卖乖,凑上去逼问。
“……走开。”宋景仪躲开他。
“有是没有?还是亲过才喜欢的?告诉我嘛……”
“叶绍卿!”
“买巧芽求多子啦!”湖边的小贩们吆喝着。
七夕节前有习俗曰“泡巧”,即将绿豆小麦之类的种子浸入碗中,待其长出豆芽,用红绳束了,抛入水中,意为“乞巧”、“求子”。
被这么一打岔,叶绍卿不再贱兮兮追着宋景仪问,跑过去买豆芽。
“该回去了,又弄这些玩意作甚?”
“求子啊!”
宋景仪嗤笑,微按小腹,“那这又是什么?”
叶绍卿摸摸他肚子,“你没听方才回儿要妹妹,万一是儿子,不是得再生一个?”
“你!”宋景仪抬手去夺他手里的豆芽。
叶绍卿手快,已经扔了一束出去,“来个千金!”
宋景仪气结。
“不对,稳妥起见,再来一个!”他又是一束扔了出去。
“叶临!”
二人回府已是夜深,宋景仪先去看了央回,退出来时却见叶绍卿在庭中等他。
星依云渚冷,夜树风韵清。
叶绍卿提一盏小灯,身边并无侍从。
他的表情几分肃静,望来时眼中竟是深情。
“怎么了?”宋景仪微微疑惑。
叶绍卿笑了,他眉眼弯弯,一如当年白齿青眉。
“你随我来。”叶绍卿伸出手去。
唯有二人独处,宋景仪才不拘与他亲呢,甚至十分喜欢与他亲呢,他递上手,与他同行。
叶绍卿在一间大房前停下。
“绍卿……”宋景仪止步不前,因为他知晓,这一间,是叶家的祖宗堂。
叶绍卿不由分说拉着他进去。
堂内灯火不熄,掌灯的小厮却不在,一片空荡。
台前小几一只,红烛一对,清茶两盏。
“此为何意?”宋景仪心中明白几分,却是万万不置信地看向叶绍卿。
叶绍卿微微一笑,“放灯时我问你有何心愿,你说无甚心愿,”他两手牵住宋景仪,“可我是有的。”
“我想你我盟订齐眉,永结同心。”
宋景仪双眼微微一张,竟是说不出话来。
“可……”
仿佛看出他心中忧虑,叶绍卿继续道,“你再度有孕后,我与大哥寄书一封,大哥回我,‘已做成家之事,便定成家之实罢。’”
宋景仪哑然一叹,复又勾唇轻笑,几分打趣道,“那我便做这‘叶家主母’吧。”
叶绍卿哈哈大笑,拉着他走到祖宗牌位之前。
他盯着叶靖亭的牌位,恭谨道,“父亲大人,儿临不肖,礼懈性狂,诸多劣迹。如今终觅良人,乃周宋之后。灵蕴心迹双清,蕙心纨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