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他作为江北瘟疫的主治大夫,已是日夜连轴转。可瘟疫来势汹汹,病患日积月增的,他实在是有点螳臂当车的无力感,才想到自己青出于蓝的师侄,就请他相助。
“师侄,你来了,你快来看看。”连胜言语中的急切不加掩饰。
“是,师伯。”
姚子良看着连胜对这年轻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大感不解。连胜已是江北极有名望的大夫,在这次的瘟疫中耗费大量心力也救回了不少人。听他称一声师侄,应是后生晚辈,可这态度怎么看都像是对前辈才有的恭敬。
经过一番查探,沈云心里有了底。
“师伯,患者是否都有发热、头痛、恶寒,重者有脱水之症。”
“不错。”
“你是否以柴胡、黄岑、黄连为主入药。”
“不错。可有问题?”
“没有。师伯,你予我三日,我需查探下,证实我的猜想。”
“好。”
“除了服药,师伯,你可再试试用谷里的金针之术,刺激气海、天枢二xue。”
“不错不错,师侄说得对,我怎么没有想到。”连胜眼神一亮。
“慌则乱,师伯是忙的无暇分心。”
“不过瘟疫必须从源头查断,若不然永远没个尽头。”
“不错,师侄尽管去,这里我会照应好的。”
姚子良听着这一番对话,顿感来的这位可能是救星,心里开始生起希望。比之连胜,他近段时间更是劳心劳力,除了收容流民,还要安抚人心,杜绝流言四起。江北之地,官场虽不如江南复杂,可水上多争端,也着实不太好管。
加之瘟疫一事,已是兹事体大,当今陛下都发话要求尽快妥善的处理,妥善二字让他的压力又重了许多。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用下下之策。他始终都记得曾经那人说的——多少人还记得民为贵这三个字。这位师侄大夫,听着应是极有把握的。
“这位大夫如何称呼?”
沈云这才注意到姚子良,他有些惊讶。转瞬又隐去了目光中的惊讶。
“敝姓沈。”
沈云当日在给连胜的回信中,就言明自己过往与官府有些纠葛,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故改称沈逸之。
“哦,我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师侄,沈逸之。逸之,这位是两江巡抚姚大人。”
“姚大人,幸会。”沈云拱手作了个揖。
“一切就拜托沈大夫了。”姚子良并没有错过沈云眼神中的惊讶,可他仔细搜寻一遍记忆,也没能找出沈逸之这号人物来。
沈云用了两日就查出来,江北瘟疫的起源在水源。此地以南江水为主要源头,因着江水清澈,所有人皆饮生水。恰逢上游一处林原中死了好些染了疫症的鹿群,尸体腐化在上游的水里的。这疫病随着水流到了下游,那段时间饮了生水的人基本都感染了疫症。防治的方法也很简单,不饮生水。
姚子良急忙叫下面的人在江北全范围内发布通告告知居民,另要求各府各衙全面统计现有疫症百姓,开辟收容点进行收容,若有忙而不报或谎报者,杀无赦。此告一出,颇具震慑,且姚子良在两江做了这么些年巡抚,名望在外,各地倒都是严格遵嘱而行。
连胜经沈云的提醒,在治疗方面也提速不少。沈云自查出源头之后,就每日与连胜奔波于各府各衙救治,药方可以传给各地大夫,可这金针之术,却是玄心谷的嫡传家学,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上手的,沈云和连胜只好分头行动。又这么忙碌了半个月余,总算是卓有成效。
这日,沈云正与姚子良商量善后的事宜。当日托了沈云的福,姚子良如今已是在两江巡抚的第三个任期。沈云知道对付疫症最一了百了的无非是焚尽一切,姚子良却是顶着重压在救治,可见当日对姚子良的提点看起来是被放在心上了。
忽的听到门外一声,“皇上驾到。”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屋内的所有人都跪成一片。沈云的眼角扫到一片玄色的衣角,心不可抑止的狂跳起来。
“平身,赐座。”
沈云坐下后,刻意低着头。心里七上八下一片混乱,连吸气呼气都不敢大声生怕引起那人的注意。心里一会想着他怎么这会出宫了,一会想着自己会不会被认出来。又想着这会易着容,应该是认不出来的。旋即又后悔没再易容得深些。又下定决心早点离开,以免夜长梦多。他如坐针毡的难受,又不好发作。心里一时间百转千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璟泽和和姚子良的问话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启禀陛下,这位是沈逸之,沈大夫。这次瘟疫幸由沈大夫和连胜连大夫联手,才止住了。”沈云听到姚子良说道自己,猛得回过神,低着头开口让道,“不敢,小人只是帮着做了些微小的工作,不敢居功。救死扶伤本是做大夫的职责所在,此次若不是陛下皇恩浩荡,垂怜江北,拨下大笔款银安置疫民,加之姚大人深入一线,沉着应对,连师伯又已对症下药,小人不过是帮着师伯打打下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