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碗吧?”邱示君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说不用了。许妈置若罔闻,叫来阿姨端来一碗,顺便再让她出门买菜。
一碗甜品捧在手里,暖着邱示君的掌心。他垂眸,眼皮颤动,好半晌没动弹。
屋子里没人说话,气氛显得冷清。许妈叹了口气,她自管自地将衣服摊平了,捋直了衣角,再仔仔细细地一点点叠好。
“你爸这人容易情绪过激,所以我把他赶走了。妈妈今天叫你们来,也是想认真地听你们说一说。我确实很震惊,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是我想好好了解。你们慢慢说,我都会耐心地听。”
许庭深的温柔多半是遗传了许妈,她也是知识分子家庭出生,是在同年龄段里少有的名牌大学生。
许庭深鼻腔泛酸,他眨了眨眼,喉咙仿佛梗住了。他刚要开口,邱示君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我来说吧。”许庭深诧异地看向邱示君,邱示君把手中的碗放下,他摸了摸手腕内侧的疤,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阿姨,我们家破产那会儿,我同时确诊得了双相情感障碍,说穿了就是躁郁症。程度挺严重的。”许妈的眼神落到邱示君的手腕上,她一眼发现了好几条曲折狰狞的伤疤,叫她心尖一凛。
“庭深无条件地来帮我。我没有管过公司,什么都不懂。他就一点点教我,帮我捋思路,替我出谋划策。既出力又出钱;我发病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经常朝他发脾气,动不动就吼他,就是个Jing神病的样子。”
许庭深从未听过邱示君和他说这些。他惊诧,伸手握住他的手不自觉地说:“君君.....”许妈拧着眉,心口像被堵着似地,一阵阵地抽疼。她是看着邱示君长大的,打小就招她疼,许妈的难受来源于长辈的心疼以及自责。
小时候被她疼爱的孩子遭受了人生的重创和折磨。她却一无所知。许妈觉得,无论从从何说起,这都万万不该。
邱示君安抚性地握了握许庭深的手指,继而松了些力道。他的眼神很平静,眼睛一眨一阖间,情绪控制都做到了极致。
“阿姨,庭深太好了,好到以至于......我觉得我配不上他。”邱示君吸了口气,眼角逼出一些水汽,他脖子上的动脉突兀地抽跳了一下。
“君君!没有!完全没有....”许庭深听了如坠冰窟,浑身都被冻僵了。
邱示君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他所有的自卑在此时此刻被摊在阳光下一览无遗。他面对的是许庭深的母亲,是他爱人的妈妈。他必须交疏吐诚,甚至是脱/光自己,露出肺腑,就算是不堪入目,就算是痛苦至极,他也要剖开。
这就是现在的他,用一副残破的身体支撑着一颗心。这颗心皆可付给许庭深。他要告诉许妈妈。
“但是我爱他。”
“我愿意用生命来爱他。”
“阿姨.......对不起。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放手。”邱示君望向许妈,他说话的音量不大,可震慑力一分不减。
许庭深半晌一句话都憋不出来,他整个人像一座雕像石化在沙发上,连眼睛都忘了眨。邱示君撑着沙发站了起来,他走到许妈的面前,撑了撑膝盖缓慢地跪下了。
“孩子快起来!”许妈惊慌失措,赶紧伸出手去扶他,邱示君摇了摇头,他朝许妈笑了笑,脸颊上的酒窝陷了下去。
“阿姨,谢谢您和叔叔在我爸爸出事的时候,给了我帮助.......至于我和庭深,我恳求您,成全我们。”
邱示君在隐忍,他的额头有冒汗的迹象,牙齿在口腔里打颤,咬着舌头。许庭深转头去看邱示君,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许庭深!许庭深!”邱示君抬手推着许庭深的肩,许庭深却迟迟不肯抬头,他紧紧地抱着邱示君,同他心脏相贴。
许庭深一刻都不舍得松手,他把脸埋在邱示君的肩颈,热气似有若无地洒在上头。
“不打算松手了?准备做树袋熊了?”邱示君又好气又好笑,他摸着许庭深的头,蹭了蹭他的脸颊。
“你不可以这么说自己。”许庭深终于肯抬头了,他捧着邱示君的脸,满脸心疼。
邱示君反握住许庭深贴在自己脸上的手,他拉开,在许庭深的掌心吻了吻。
“君君,你就是我最爱的人,你永远都能够站在顶端看我,你明白吗?”许庭深摩挲着邱示君的脸,他浑身钝痛,像**满了刀片。
邱示君故意点了点许庭深的鼻尖说:“顶端?我在三楼,你在一楼啊?”
许庭深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勾过邱示君的下巴用力地吻住他。邱示君热切地回应他,一颗心跟着奋不顾身地跳。
“我觉得阿姨会心软的。”邱示君贴着许庭深的唇,许庭深又亲了他一口,然后把邱示君按在怀里。
“她会得。”
“至于我爸,来日方长。”许庭深和邱示君十指紧扣,邱示君在他胸口动了动轻声地嗯了下。
“君君,明天我得去一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