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蓝粉色的南瓜马车来到了霍格沃茨,值得一说的是她在下车之后就一头扑进了等着那里的海格的怀抱。与此同时,魔法部的一支代表团——其中包括部长本人——被安排在城堡里住了下来。
葬礼那天,也就是所有学生该离开学校那天,哈利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詹姆斯和莉莉。
莱姆斯在那天晚上说他们明天就会来,但其实哈利在第二天只等到了一封言简意赅的信,其中只是写到他们要过两天还能过来,丝毫没提到底是什么绊住了他们的脚,以及凤凰社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唯一可能隐晦的向哈利传递什么消息的小天狼星,在他那哈利连一个句号都没有收到。
葬礼的那天,哈利和德拉科没有去吃早饭,而是在城堡外漫无目的的闲逛,看着黑湖边的椅子慢慢坐上越来越多熟悉或陌生的人,哈利想象着有人幻影移形出现在城堡的大门前,然后慢慢跋涉过他上学的时候曾经走过的路,走过草坪,看到平静的黑湖。
詹姆斯和莉莉大概在葬礼开始前半个小时来到霍格沃茨。
“嘿,爸爸妈妈。”哈利笑着说,同时撞了德拉科一下,用眼神示意他看詹姆斯和莉莉身后——是的,他们的身后就站着霍格沃茨消失已久的交流教授格林德沃,阳光照耀他金色的头发使他好像独受偏爱一般,但是尽管他那样英俊而具有独特气质,却也无法掩盖住身边的年轻人……他旁边站着的那个红褐色头发的年轻人一脸笑容,天蓝色的眼睛弯着,甚至快了莉莉和詹姆斯一步给了哈利一个大力的拥抱。
拥抱的同时,哈利听到了年轻的邓布利多用柔和的嗓音说的一句:“谢谢你,哈利。”
不得不说邓布利多年轻的时候长得真英俊并且声音也很好听。
“当然还有你,德拉科。”邓布利多说着又拥抱了一下德拉科,“葬礼是不是要开始了?我看你们都穿着礼服长袍呢……”
“是的。”哈利说,于是他们一同往黑湖边走去,也看到各个学院院长带着排列整齐的学生沉默的往黑湖这边走。
“哦,大家衣服都不错啊。”邓布利多看着他们说,同时正了正自己的领结。
而哈利看着他,突然觉着这葬礼既肃穆庄严哀伤又奇妙而荒谬,所有人都带着无以言表的悲痛参加邓布利多的葬礼,而邓布利多本人也坐在椅子上参加自己的葬礼……
当然除了格林德沃之外没有人会知道那具尸体到底是怎么来的,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也没有人知道最伟大的巫师只是脱去了虚名——回归了他漫长人生中最美好的那段岁月。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坐在最后一排的左边,哈利挨着邓布利多,旁边坐着德拉科。所以哈利完全能听到旁边两个人的每一句交流,当然,只在他们不在乎他听到的前提下。
所以哈利就老老实实的安静听着格林德沃问邓布利多:“在座的没有你的老朋友吗?”
“除了你我还有什么更老的朋友?”邓布利多笑着反问格林德沃。而哈利看向前方各式各样,鱼龙混杂的人:有衣衫褴褛的,有整洁体面的;有老年人,也有年轻人。有哈利熟知的凤凰社成员,韦斯莱一家(珀西跟魔法部长坐在一起),仅仅是认识的一些店铺的老板,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对角巷长袍专卖店的摩金夫人,还有骑士公共汽车驾驶员厄恩·普兰,当然更多的人仅仅是面熟或者根本不认识。
幽灵们在明亮的空气中闪烁着虚幻的光芒。
“不过就算有,他们也只会沉湎于葬礼的氛围悲伤哀悼,不会想到一个年轻的邓布利多坐在这。”邓布利多看着前方的大理石台说,“哪怕是看到我,也仅仅会以为我是邓布利多众多朋友中的一个——当然我也的确是最好的那个。”
格林德沃笑笑,有点不置可否的意思。
“不过说实话,在山洞里的时候我真的还不能完全确定这一切会发生……参加自己的葬礼或者余下的很多事……”邓布利多感叹着,问哈利,“你说是吧?哈利。”
“魔法总是这么奇妙。”哈利歪头模棱两可地说,“不过比起魔法,此刻我更好奇的是你做了什么?教授。”哈利问。
但是邓布利多没有回答,他只是微笑着说:“就让那小小的欺瞒成为邓布利多留下的最后一个秘密吧。”
“哦,当然。”哈利说,“只要你没真的喝那食盆里的不健康饮料就行。”
邓布利多挑眉,说:“这你当然不用担心。我虽然幽默但也不是总开玩笑。”
“那……你拿到雷古勒斯的挂坠盒了吗?”哈利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而哈利也不得不再次承认他年轻的样子确实很帅:“现在那小东西应该已经在纳威手中了。”
哈利点了点头,把脑袋转回去了。
“不过哈利,你或许真的应该跟纳威坦白一些事情。”
“我也可以在欺瞒中混合小小的坦白。”
椅子渐渐被坐满,人们各自沉默,或者三三两两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