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大尧的语言,别白费力气了。”
方秋棠被五花大绑在地上,气得直蹬腿:“狗贼,老子骂的是你!”
“方老板怎么这样粗俗?”南荣君似笑非笑地蹲下身来。
他仍是穿着一身尊贵华美的祭司紫袍,一副姣若妇人的面孔,只是一只眼睛上戴了缀以宝石的眼罩,显然是上一回姬云羲送给他的赠礼。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沉默冷峻的男人。
如果是上过战场的人,一定能认出来,那是南图赫赫有名的将军苍野。
很难想象,他会如侍卫一般,乖巧听话,寸步不离地保护着南荣君。
方秋棠一见南荣君的脸,立刻先把眼睛闭上了,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闭着眼睛骂:“你们南图狗文化水平太差,老子这是照顾你们的智力,骂得文绉绉,怕你听都听不懂。”
南荣君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边上,似笑非笑:“那你骂两句,让我涨涨见识。”
他丝毫不受影响,倒让方秋棠没了兴趣,艰难地翻了个身,脸朝着外头,一副懒得搭理他们的样子:“我懒得跟独眼龙说话。”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想杀我?”方秋棠冷笑一声。“你抓我来,就是为了杀我?”
“不行?”
“你不想要那些火铳弹药了?”方秋棠用屁股对着他们。“不想知道那夜宋玄的天降雷火是怎么一回事?”
“那不是真的雷火。”南荣君笃定地说。
“你们图人信了就行,”方秋棠用一种贱兮兮的腔调回应他。“谁管那是不是真的雷火,骗得就是你们这群傻子。”
南荣君瞧着地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脸上丝毫不见愠色,一双琉璃似的眼睛,反倒隐隐生出些兴味来。
“方老板,您是生意人。”南荣君轻轻地笑了起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做我们南图人的朋友,南图是不会亏待你的。但做我们南图的敌人,也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你们也就这么几句台词了。”方秋棠嘀咕了几句,坐起身来,挑了挑眉:“你们就是想要火药是吧?”
“是。”
“那就接着想吧。”
苍野皱了皱眉。
南荣君不动声色地示意他退下,让帐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我能问问方老板,为什么吗?”
这样的环境似乎更容易让人信任。
“您应当不是什么赤胆忠心的纯臣罢?或许,您连臣子都不是,在大尧,商人可并不是什么光鲜的角色,不是吗?”南荣君慢条斯理地分析,“您或许富有四海,却受到诸多掣肘,难道就不会不甘心吗?“
“你接着说。”方秋棠这回没有嘲笑他,反倒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南荣君嘴角翘了翘:“您诚恳一些面对自己罢,您生来就是追名逐利的人,这样的人,站在哪个立场,又有什么区别?只有获利多少罢了。”
“在大尧,您一辈子也只是富商,可在南图,您能站的更高。”
方秋棠嗤笑一声:“你们不是一群跳大神的执政吗?”
“只有大祭司是天选之人,”南荣君说。“下属十二祭司,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你一句话?”
“是,苍野是我的人,他不会反对我。你若是高兴去做那有名无实的君王,也随你。”
方秋棠张口结舌。
他虽然晓得,南图的君主并不怎么值钱,但也不曾想,会这样轻易的许下一国君主的位置。
这诱惑未免太大了。
“你们倒真是下血本了。”方秋棠低低地呢喃了一声。
南荣君声音蛊惑:“您活着对我们才有价值,你的一切都可以为南图带来改变,若是南图得到了这个天下,您的名字将会永远被后代所铭记。”
“这才是真正的不朽,不是吗?”
方秋棠忽得笑了起来:“我原本以为是宋玄危言耸听了,现在看来,还是他低估了你。”
“大祭司,你就算没有那双眼睛,也依旧能够魅惑人心。”方秋棠睁开眼睛,与南荣君对视,轻轻地赞叹了一声:“真漂亮啊。”
南荣君静静地注视着他:“是吗?我第一次听到人这样说。”
方秋棠笑了一会,移开了目光,轻声问:“我还是想问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南荣君说:“我们会想尽所有方法,让您答应。只是……可能会委屈您。”
说着,门外走进一个人来,他手里提着一把形状怪异的刀。
南荣君说:“这是神殿的刑者。”
“他的刀,能够削去人最薄的皮rou,也能刺进人最深处。”南荣君笑着说。“能让人痛不欲生的方法,并不是只有你们大尧才有的。”
方秋棠瞧见他的刀怪异的形状,忽得联想到,宋玄手臂上的那一刀深深的、仿佛被什么钩进去,又整个破皮rou而出的伤痕。
他知道那伤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