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打賭</h1>
杜思辰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病情總算好轉,醫生准許她出院回家休養。
焄緁每天一放學就過來陪伴母親,秦康豪偶爾也會過來,焄緁怕他欺負母親,每一次都像護著小雞的母雞一樣,與其槓上,幾次交手過後,焄緁終於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了。
焄緁整理著母親的物品,好明天早上辦理出院手續後可以直接帶走。
她邊折著衣服,邊說出心底的困惑。
「媽,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我覺得那個秦康豪有點怪怪的。」
「怎麼怪?」連續數天下來的食慾不振,杜思辰明顯瘦了一圈,臉色亦是憔悴。
「以前啊,你們不是都告誡我不要跟秦康豪吵嗎?但妳也知道我脾氣一來,就什麼都忘了,但那個秦康豪啊,好像……」她抿著唇,思考著該怎麼說才能把她的意思完整表達,「好像不太跟我吵了。」
「是嗎?」
「是啊,」焄緁用力點頭,「也不是說吵啦,就是說吼,他本來不是很會威脅我嗎?還有次他袖裡藏刀,如果我再繼續罵他就要傷我,總而言之,他就是個可惡的壞人,但他最近的表現好像沒那麼差勁了。」
杜思辰看著女兒,躊躇是否該老實告訴她,一切都是假象。
秦康豪的態度變得比較溫和,就是想要讓她背叛丈夫,成為他的女人。
但她不認為他是真心誠意想要她。
他比較像在玩一個遊戲,測試她跟羅升宏之間的感情有多深,情意是否堅定,至於這個遊戲背後的真正意圖,她就不清楚了。
也許理由就只是一個單純的好玩,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他是個瘋子,瘋子的思維,凡人無法理解。
猶豫再三,她決定不說出自己的猜測,要不依焄緁的個性,若知道秦康豪是要破壞父母的感情,她肯定會更變本加厲的去挑戰秦康豪,萬一秦康豪真動了殺意,她唯一的寶貝女兒就要沒了。
她可以承認任何折磨、凌辱,但無法忍受女兒受到傷害。
「焄緁,」杜思辰手搭著焄緁的肩,輕撫她一頭長髮,「秦康豪那人性格多變,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焄緁聽了,覺得母親說得有道理,便點頭,「好,我會小心的。」
折好衣服後,焄緁坐在原處,不知不覺,一滴淚水滑落腮邊,滴落在衣服上。
「怎麼了?」杜思辰關心的詢問。「受了什麼委屈了?」
「我想爸……」她抽噎著說,「爸現在不知怎樣了……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杜思辰聽了心裡也傷感,摟著女兒的頭,靠在胸口,輕輕在她肩上拍撫。
「也不知道爸的錢籌得怎樣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呢?」焄緁越說越傷心,「我每天不管是上學、放學,身邊都跟著一個秦若淵,想要偷跑回家看爸爸也不行,他們又把我們的手機沒收了,不能跟爸爸聯絡……我好想爸爸喔……」
杜思辰何嘗不想丈夫呢。
想想一家三口的生活,環境雖然不是特別優渥,但也是衣食無虞,那樣歡樂無憂的日子,才不過是數天前的事情,卻覺得好像離她很遙遠、很遙遠了。
「我們要相信爸爸,」杜思辰捧起女兒的臉頰,抹去淚痕,「爸爸現在一定是很辛苦的在籌錢,我們不可以灰心喪志,要相信爸爸很快就會把我們贖回去的。」
「嗯,我相信爸爸。」
叩叩。
敲門聲傳來,兩母女回頭一看,是站在門口的秦若淵正敲著門板。
「探病時間到了,該回去了。」秦若淵道。
一看到秦若淵,焄緁立刻將眼淚擦了。
她才不要讓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回去吧。」杜思辰溫柔對女兒道。
焄緁不捨地起身,將折好的衣服放進她帶來的行李袋中。
一旁的看護對她笑了笑,焄緁回以一個勉強的微笑。
她一直想留下來過夜,好陪伴母親,但是秦若淵不想,因為這代表他也得陪著她睡在醫院這不舒適的環境中,故乾脆幫她找了一個看護,照料杜思辰。
坐在劉伯駕駛的車內,焄緁一臉心事重重的望向窗外。
她很開心母親身體狀況好轉,終於可以出院了,卻又擔心,秦康豪那壞蛋不知道又會怎麼欺負母親。
最好的情況就是像在醫院時一樣,雖然還是很討人厭,至少不會動手動腳,可若是回到秦家……
想到母親在第一天時受到的種種凌辱,她就忍不住要打寒顫。
偏偏,她又無力扭轉乾坤。
嘆了口氣,集中了渙散的視線,意外周遭的景色很是熟悉。
「咦?」焄緁坐直了身子。「咦?這不是……」
她帶著期待與驚訝轉頭,以眼色詢問秦若淵。
「看什麼?」秦若淵抬眼。